第25章 公园事件
“近日，东京多地出现异常高温现象，丰岛区尤为严重。目击者称，正午时分中央公园的古铜塑像有融化趋势。他上传的视频已经被删除，但还是引发了民众一定的恐慌。‘窗’在那里检测到了诅咒，是一级。”
铜的熔点在1000摄氏度以上。就算不考虑这点，最近的均温也足够让人警惕——毕竟现在已经接近12月了。
禅院柚拿起东京地图，用红笔圈了几个地名。夏油杰过来看了一眼，顿时皱起眉头：“这个辐射范围未免大得过分了，真的只有一级吗？”
辅助监督点头：“反复确认过，确实是只有一级咒灵的诅咒强度。但是考虑到事件的反常，任务将由两位共同前往。”
禅院柚在高层眼中还是个三级咒术师，但耐不住她的“术式”辅助能力出众，所以在高等级任务中经常把她一起派出去。
——特别是发现有她在的任务附加损失都很低之后。
“什么？又是他们两个！”五条悟不知从什么地方钻了出来，不满地大声嚷嚷，“我也要去我也要去！”
他揪住夏油杰的头发不放手，差点把头绳拽下来。
夏油杰的脸色立刻肉眼可见地黑了下来，阴沉沉的，十分可怕。
辅助监督看看五条悟，又看看夏油杰，最终落到远离战场的禅院柚身上。他沉默片刻，露出一个“我理解了”的深邃表情。
所以你到底懂了什么啊？！
在夏油杰的注视下，禅院柚轻轻咳嗽了一声，将五条悟的注意力拉了过来：“悟君的任务报告还没写完吧？”
“那种东西不写也没关系的吧！”
“夜蛾老师会哭哦。”
“哈？ooc了吧，他只会骂我一顿然后压着我写完。”
“……”这不是很清楚的吗？
五条悟放开夏油杰，转身去扯禅院柚的袖子。他低下头，小声说：“这个任务太奇怪了，我觉得不太舒服。让杰一个人去，或者我也去嘛？”
他的意思并非身体上的不舒服，而是六眼在捕获某种信息后发出的预警。五条悟不害怕预警，因为他对自己有绝对的自信。可放在禅院柚身上，他只感到非常心神不宁。
夏油杰手痒了。
作为接近特级的一级咒术师，他常常因为耳朵太灵敏而听到让人生气的话。他拽了一把五条悟，恼火地问：“喂，你是觉得我保护不了柚桑吗？”
没拽动。
五条悟的手就像黏在了禅院柚的衣服上一样。他毅然别过脑袋，如同没有听见夏油杰的话。
禅院柚无奈地笑了下：“其实我也是会保护自己的？”
“听不见听不见听不见……”
众所周知，你永远无法叫醒一个装睡的人。
禅院柚被死死扒拉住，夏油杰火冒三丈地去扯五条悟的后领，五条悟无论如何都不放手。
三人一时僵持住。
不想耽误时间，禅院柚叹了口气，只好顺着五条悟的意思询问辅助监督：“悟君一起去可以吗？”
辅助监督：“……”他敢说不可以吗？那位看着要拿刀冲过来了。
“好耶！”
最终三人挤上了车。
驾驶位上的辅助监督将资料递给坐在前座的五条悟，说：“我们在进行调查的时候，发现……”
五条悟翻了几页，发现字又多又密，便合上直接往后座一扔。
资料被夏油杰轻松接住，然后恭恭敬敬地递给禅院柚。
辅助监督：“……”
禅院柚：“……”
禅院柚：“抱歉，您继续吧。”
辅助监督咳嗽了一声：“我们调查发现，和异常现象有关联的目前只有‘极温地狱app’事件。”
“诶？”夏油杰愣了一下。
“你知道？”五条悟猛地转过头，眼神犀利地盯着他，一副“搞事情不带我必须唾弃”的表情。
夏油杰白了他一眼：“网上冲浪的时候看到过推荐帖，好像是个恐怖元素的规则类游戏，分了5个关卡。帖主抱怨游戏难度太高，到现在都没有人破解出来最后两关。”
“夏油君说的都是对的。”
禅院柚阅读速度很快，没到一分钟就看完了所有资料：“游戏名中‘极温’一词，出自所有关卡里出现频率最高的惩罚，每触发一次会提高玩家所处环境温度，积累触发三次游戏失败。这和目前东京的天气异常情况非常相似。”
五条悟摸了摸下巴：“那怪异点在哪儿？”
从辅助监督的用词来看，他们对“极温地狱app事件为咒灵产生诱因”的论断始终保持怀疑态度。
“是规模的问题。”
禅院柚念出了几个数字。
“……”
怎么都沉默了？
她诧异抬头，便撞见同期们略显迷茫的眼神，这才想起两人做任务的方式和她不同。
禅院柚解释道：“极温地狱app是小众游戏，它的受众规模与传播范围根本不可能孕育出一级咒灵。所以尽管两件事贴合度很高，但辅助监督先生还是持怀疑态度。”
“是的。”正在开车的辅助监督认可点头。
“这样的话，不是有点像吗？就是那个迎接会咒灵。”夏油杰忽然灵光一闪。
禅院柚：“……真是奇怪的代名词啊。”
“不要在意这个啦！”
五条悟很重地拍了下掌，把一旁的辅助监督吓了一个哆嗦：“好像有点道理。两个都是咒灵成长速度违背常识，快到毫无缘由的案例。”
当然不是真的毫无缘由。
禅院柚和五条悟虽然没有交流，但非常默契地一致决定暂时闭口不言。毕竟说得太多就难以避免涉及禅院柚真正的术式，而辅助监督立场又不明确。
走入“帐”后，夏油杰扫了两人一眼，毫无预兆地开口：“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在瞒着我？”
五条悟向他竖起大拇指：“不愧是杰！很敏锐啊！”
砰。
【无下限】熟练地挡住了袭击。
面对怎么看怎么不靠谱的队友，禅院柚叹了口气，主动揽过了解释的活儿：“我来说明一下情况吧。”
“迎接会咒灵——暂且就叫这个吧。当时我不是暂停了它的攻击吗？所以和它的咒力有过短暂接触。”
“它的咒力很斑驳，里面夹杂着明显的‘时间’气息，所以我怀疑幕后应该存在另外一只咒灵……或者咒术师。当然，我个人推测是前者。悟君有联系五条家帮忙追踪，但一无所获。后来，我们上次在北海道的出差任务里又发现了相似气息，是个剩了空壳的时间陷阱，正主早就跑了。”
“从已有线索来看，对方做事非常谨慎，有很明显的隐藏自我倾向，出没次数也很罕见。正因如此，所以到现在为止，上层都没有注意到过这个家伙。”
曾经和迎接会咒灵有过更加紧密接触的夏油杰：“？？？”
《明显的，“时间”气息》。
他怎么不知道？
像是觉察到夏油杰的困惑，禅院柚笑了一下：“我能感受到是因为我的术式的特殊性。抱歉之前隐瞒了你。重新介绍一下，我的术式【时空访客】可以操纵时间，让时间暂停、回溯、截断。”
夏油杰敏锐发现问题：“等等，为什么是隐瞒了‘你’而不是‘你们’？悟早就知道了？”
做好接受对方一切质疑准备的禅院柚：“……你的关注点是不是有点奇怪。”
dk的好胜心果然让人无法理解。
禅院柚心底吐槽，情绪却放松下来。
“不用感到歉疚。毕竟是这么危险的术式，隐瞒是正确的选择。”夏油杰拍了拍她的肩膀，揶揄道，“所以现在柚桑告诉我，是在表达‘愿意交付性命’的意思吗？”
意料之中，五条悟立刻炸毛，提高音量反复强调：“我先知道的！我先！”
禅院柚默默捂住耳朵。她向夏油杰眨了眨眼，道：“是哦。就是那么沉重的信任，夏油君会感到胸闷吗？”
“如果说是‘居然没有悟知道得早’这件事，那确实很胸闷。”夏油杰停顿了一下，了然道，“不过仔细想想，柚桑透露给悟是没办法吧？毕竟六眼确实很作弊。”
谈到这个，五条悟立马精神了。他不无得意地说：“六眼只看出她拥有时间相关的术式，具体内容是柚主动透露给我的哦？”
“不不不，我是透露给五条家下任家主的呢。”禅院柚开玩笑般说。
只有她自己知道，这句话掺杂了多少试探的因素。
看吧，那不是什么信任，只是利用而已。禅院柚就是这样一个心思重考量多的人，一分真心也要伪装成十分的坏家伙。
夏油杰恍然大悟：“这就说得通了嘛，不然我怎么可能输给悟那么多。原来是悟开挂了。”
“哈？五条家下任家主不还是我嘛！杰就是输了，别想抵赖！”
“不要把人家的信任当成什么比赛啊你这混蛋。”
“老子没有！没有！等等……最先提出这个说法的不是你吗？”
“可恶，你糊弄我！”
“……”
禅院柚怔忪片刻。
半晌，她低声自语：“是笨蛋啊。”
夏油杰和五条悟停止斗嘴，齐齐看过来。
禅院柚露出一个格外灿烂的笑。一向温和的面具被摘下，少女露出小恶魔般的尖尖角：“我是说悟君和夏油君，是——笨——蛋——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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