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爆炸
“清远集团几乎垄断淮安市的材料行业，有时候免不了要跟他们打交道。”
燕于归从后视镜中观察他。
眉心略微舒展，脸部肌肉放松，唇角弧度上扬，被讨好的表情再明显不过。
却又装作漫不经心，“我也就随口一问。”
“没想到燕顾问这么在意我的想法。”
燕于归：“……”
厚颜无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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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的原建筑图纸并未建立电子档案，资料员老周从档案库里翻出一摞泛黄的a3图纸，给两人递过去。
一共三四本，每本都有一元硬币那么厚。
老周见他们没有要带走的意思，从资料室唯一一张长桌上托起个圆形的烟灰缸，里面存积不少的短烟蒂，有的上面还残留着新鲜唾液。
老周呵呵一笑，“你们忙，我去外面抽根烟。”
满屋子的纸质资料，而看档案的人居然是个老烟鬼。
燕于归皱了下眉，但没说什么，就近坐在桌旁翻找起来。
池野立在他旁边。
空气安静，只听得到沙沙的纸张摩擦声。
从窗外的角度看去，两个人影一高一低挨在一起，竟然意外和谐。
“找到了。”
冷淡的声音响起。
指尖点在粗糙的纸张上轻划，给娇嫩的皮肤留下了红痕，可那双手的主人好像半点不在意，似乎已经丢失掉对疼痛抑或是其他应有的敏感。
他从手机上翻出对比图。
相较于改建建筑，眼前图纸则多了一张串联起顶层所有房间的管道网。
酒店高层的前身是一家ktv，对通风系统有较高的要求。
很显然，死者的房间原来是一间大型包厢，由于建筑年代久远，采用的并不是风机，而是简单的排风扇，管道内部做了隔音处理。
而尺寸，刚好能容纳一个身材瘦小的人通过。
池野立马打电话给还在酒店的张程文，让他带痕检的其他同事仔细检查天花板。
“咔嚓——”
资料室里响起小声的机械扭动声，燕于归警觉地抬起头，发现靠近门的书架上，有一缕白烟升起，而后迅速地，蔓延至一整排的文档，白光冲天。
几乎没有反应时间，池野拎起凳子用力朝玻璃窗砸过去，而后二话不说抱着燕于归往外一滚，两人摔在绿化的草地里。
身后紧接响起轰隆一声，火光飞溅。
巨浪般的热气涌来，池野牢牢将燕于归护在身下。
爆炸的巨大威力让燕于归的听觉出现了短暂失聪，那一瞬间，他只感受的到心跳的律动。
他看到池野在说，别怕。
可当他颤抖着伸出手，入目，却是刺眼的红。
-
【punisher聊天室】
清客：男，四十岁左右，初中文化，抽烟，曾从事过木匠，住所稳定，家里有一个强势的妻子和正在上学的女儿，最近经济状况不好，有嫖|娼的前科。
清客：素描照png
清客：三个小时，master让你们找到这个人。
姚女：哇哦，这个男人怎么得罪master了？
白术：听说东临路发生了磷粉燃烧引起的硝|化|甘|油爆炸，master不会在现场吧？
姚女：真的假的？你消息也太灵通了。
幽客：一个小时就够。
白术：呦，好大的口气。
白术：我，三十分钟。
姚女：（笑）看来是没我们什么事了
……
“我真的没事，皮外伤而已。”
池野坐在救护车的后面，半支起一条腿，模样略微狼狈，但丝毫不掩一身的轻佻气。
燕于归跪在他身后，下唇咬出了血痕，不说一句话。
只是小心翼翼地替他清理伤口，上药包扎，手法十分娴熟。
池野自觉一场爆炸，只在背上留下几道玻璃划破的伤口，已经算他福大命大，之前求神拜过佛的香没白烧。
可燕顾问好像不这么觉得。
池野又回忆起爆炸时他看着自己的眼神。
哀戚又绝望，仿佛天塌地崩。
心里的那点旖旎的小心思迅速消融掉，池野乖乖抬手，让他裹上了纱布。
伸手一拽，把人拉到了自己面前。
“被爆炸吓着了？”
池野当然知道这不可能，只是想找个理由哄哄他。
脆弱的燕顾问，现在看起来十分需要一个拥抱。
他刻意放软了语气，听着低沉而缱绻。
“池野。”
他以为自己还要哄好一会儿，不料燕于归突然出声，冷清的声线中夹杂着一丝颤抖。
他缓缓抬起眼，认真到全世界只剩下瞳孔中的倒影。
“你的命，更重要，你明白吗？”
池野愣了一下，很快又反应过来，“燕顾问是站在什么立场上说这句话？”
“搭档？顾问？还是爱慕者？”
燕于归怒意渐显，“我在跟你说正事。”
池野：“人生大事怎么就不是正事了？”
燕于归被他一脸无辜的表情气笑了，还没开口，就感觉身后有双有力的手，把他按进温暖的怀抱中。
有点无奈的声音在发顶响起，“救人是我的职责，保护你是下意识，我都受伤了，不气了好不好。”
消防车和医护人员的嘈杂声渐渐远离，池野缓慢而坚定道：“燕于归，我不逼你。”
“我知道你有很多目前没法对我说的话，告诉我的事。”
燕于归瞳孔猛然放大，攥着他衣角的手指紧了紧。
“你犹豫，彷徨，不安。”
“可是也请你理解一下我。”
“你暗地里接触的危险是我无从判断，无法预估的，我也会担心。”
他低声道：“害怕不知道哪天一睁眼，你在我的生命里匆匆出现，又匆匆消失。”
“我……”
燕于归艰难开口，可是却一个字都说不出。
他抬头看着池野，脸上的表情既愧疚，又带着不易察觉的恳求。
“我说过了，我不逼你。”
池野温柔地碰了碰他的脸颊，多余的动作尽数克制。
“等案子结束，我带你去个地方，好不好？”
良久，燕于归轻轻嗯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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制造爆炸的人手法十分高明，用量控制精准，波及范围刚刚好只是那一间资料室。
只是其中的档案都被销毁了，无一幸存。
还好，白烟冒起的瞬间，燕于归撕下了那一页管道图，藏在身上。
张程文也在酒店中发现了天花板被撬过的痕迹，和管道口刮蹭到的硅胶鱼鳞。
做工精良，栩栩如生。
而消防人员也在资料室不远的卫生间里发现被人打昏的，真正的老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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