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拍卖
正说着话，一个青衣小哥直闯进来，也往通月身边坐，笑说：“许久不见，月儿又长高了！”
通月往月缺那边挪，月缺还以为要给这小哥让点儿空，也跟着退。没想到通月退了半寸，伸长腿将青衣小哥踹了出去！
“谁准你坐了？阿华呢？”她虽踹了这小哥，力道并不大，又是笑着的。月缺看得出来只是玩闹，倒是通月嘴里一直惦念的阿华勾起了他的好奇心。
龙离拍净衣摆上的鞋印，嬉皮笑脸扯谎道：“他没来！那小冰块就知道打打杀杀，怎么会来这种地方与你厮混？高老板说了，公主的座今日归我守！”
参加拍卖会的权贵娇气，坐着个雅间还要三五大汉守座。不过有些个买家确实容易招人恨，拍卖行本就在黑市里，花两个钱请隔壁锦绣或者春风的孩子们来守个座，也不算过分。
通月是那种特招打的，而且她打得过，一出手非伤即重伤，一般小哥她用不上。阿华是高老板从锦绣特意请来的，不为守座，就为打起来拦着点小公主。
也是公主看顺眼，不然阿华一个刺客苗子，哪里拦得住通月这个小魔头。
“胡扯！”通月又要抬脚踹他，一个黑衣小哥掀帘进来，素着脸道一声“公主”，静静守在一旁没再说话。
月缺趁着公主打闹，悄悄打量阿华小哥。他是通月喜欢的类型，天生皮相好，愣头愣脑的，又正合通月爱逗人的癖好。
通月直打得龙离抱头求饶，才缓下心气儿来跟黑衣小哥说话：“阿华，过来坐。”
阿华古板又可爱，撅着个脸走过来，还没坐下被龙离抢了先。
“左右你也不高兴守座，又不是缺钱，这活儿让给哥哥怎么样？”龙离痞里痞气地笑。
阿华面冷心傲，也一脚踹开龙离，端正坐在通月旁边，正经道：“今日高兴。”
通月得意地炫耀：“龙离你死心吧，阿华高兴见本公主！”
龙离撇他一眼，恶狠狠坐在了月缺边上。
通月给月缺介绍：“龙离，龙华，都是锦绣的刺客苗子。”
月缺怎么也没想到，通月嘴里的阿华小哥就是龙华，刺客的尖儿，锦绣的少楼主，他羡慕的天生高人一等的少爷。
通月又向龙华和龙离炫耀式介绍：“月缺，认识一个人界的厨子，还会做雪花酥！”月缺羞得恨不得钻进地洞里。
龙离、龙华自然不认识月缺，只当是通月新交的朋友，微微俯身算是见礼。
月缺已经吓傻了，他从前在锦绣做喽啰，做梦也没梦见过跟锦绣根正苗红的种子刺客共席。龙华不消说，在锦绣他连见龙离一面的资格都没有，如今龙离就坐在离他三分之一寸远的地方生闷气。庆幸当初跟了通月，是飞着往上爬啊！
拍卖已经开始了，据龙华所知，确实没有通月看得上的宝贝。
通月就一边吃茶，一边与人闲聊。
高老板亲自主持的拍卖会，正在叫价一把大师手笔的折扇，起价八十银元。雅客们都等着镇行之宝，兴趣缺缺。
通月吃着玫瑰花饼叫价：“一百银元。”
高老板嚷声：“天七号出一百银元！一百银元一次！”
通月一出手，立马有人跟价：“一百零一银元！”
“天二号出一百零一银元！”高老板脸上的笑僵住了，只往上提一点价，很熟悉的套路，通月曾经这样抢过别人看上的卖品。
通月也吃了一惊，然后更大声地喊：“一千银元！”
高老板的脸色已经很难看了，通月惯用的连环套路，大幅度提价，捧到天价，然后在对方再次只涨一点的时候戛然而止，让对方高价买下不值当的卖品。
天二号跟价了，他也想用这套路坑一把通月：“两千银元！”
雅客们都探头张望，天七号再低调，有门路的还是知道那是小公主的常座，天二号的明摆着是冲公主去的。
好大的胆子！好大的热闹！
龙离察觉出不对劲了，遂打圆场道：“非要这折扇干嘛？你又不会赏玩，算了吧！”他倒不是担心通月缺钱，只怕她一不高兴又要起冲突。
通月兴趣上来了，回他道：“给琉哥哥。”
“十颗上品丹药！”以物易物是老祖宗的规矩，黑市里并不限制。
对面还不死心：“十一颗上品丹药！”丹药跟银元不一样，上品货色一颗都价值千金，用丹药买他很肉疼。但是也更加清楚，通月是真的想要这把折扇。
通月掀帘出去，站在扶廊上，笑盈盈道：“一百颗上品丹药，本公主现在就给你炼！”
是的，通月会炼丹，而且天分颇高。高老板之所以能忍下通月给拍卖行带来的麻烦，还对她颇为谄媚，就是因为通月给拍卖行，不，是整个黑市，供丹。
通月是个全才，她兴致上来了，什么都做，而且能做得比别人更好。
一百颗上品丹药成交了，所有雅客都出座来想看通月炼丹。
天二号的那家伙也出来了，是元度。通月也算是被他捅过一刀，勉强记得他这张纵欲过度脸。
通月先掏净身上带着的上品丹药，有回元的、回灵的、提灵的、破瓶颈的……林林总总加起来有三十六颗。
“元度公子不去花楼寻欢，却到这小拍卖行里跟本公主抢东西，是身体不行了吗？本公主这里也有补身子的丹药，想来高老板也不需要，不如给元度公子，也算是物尽其用！”她说着将一颗淡粉色的丹药抛给元度。
“公主思虑过多，在下是来看镇行之宝，并不知道竞价的是公主，不然倾家荡产我也该将折扇买下来才是。”小厮接下丹药，元度青了脸道。
通月故作惊讶：“原来元度公子倾家荡产也就一百颗丹药，未免太穷酸了些。一把折扇尚且这个价了，那镇行之宝不晓得元度公子是否买得起！”
元度开始气急败坏：“我穷酸？整整一百颗上品丹药，在魔界我想买什么买不到？！”
这倒不是他夸张，虽然一百颗上品丹药不至于真让他倾家荡产，但上品丹药往往有价无市，寻常人一辈子也见不到一颗。
只要通月不捣乱，镇行之宝捅破天也绝卖不出比折扇更高的价。
通月嘴不饶人：“美人心！”
元度的痛脚，虽然混迹花楼酒坊数千年，元度小公子却是个没正经谈情说爱过的纯洁老狼妖。
元度噎得心梗。
暮街花楼里，看元度在华清泉沐浴，通月就起了疑心。若是他真沉迷温柔乡，就该在洗凝池与姑娘们戏水。要么是他对女人没兴趣，要么是他根本不愿应付烟花之地的姐儿们。
通月一针见血，元度不是那种为情所伤自甘堕落的花花公子，不过是故作风流的浪荡子。
高老板过来了，一百颗丹药可是大买卖，拍卖行一年也买不起公主一百颗上品丹。他亲自监督小厮们准备药鼎和药材，又殷勤地搬椅子给通月坐。
虽然狗腿也不怕招恨，元度是明白人，不会怪罪到他头上，真要拿他撒气，抱紧公主的大腿他也不会吃亏。
雅客们都想大开眼界，不成想通月挑拣了几样药材，随手扔进药鼎里，吹了一口火叫它自己烧。
过程是怪无趣的，好在很短，一盏茶的功夫，通月熄了火，让月缺去开鼎。
月缺也是头一次见世面，眼睛瞪得像黑牛精一样大。
他仔细地边取边数，取出一颗众人就倒吸一口凉气，惊叹一声。等到数完，大家都一肚子气，有些胃胀。
一共一百零一颗上品，三颗极品，一些中品。通月看不上中品渣，吩咐月缺送去给各位宾客下茶。
通月将一百三十六颗上品丹药摆出来，随高老板自己挑。
拍卖会的秩序已经全乱了，高老板只能费力安抚客人，让他们回座继续拍卖。
通月不注意，龙华笑了。
龙离却收了笑，严肃道：“龙华，你是个刺客，你莫忘了！”
龙华不应声。
龙离又苦口婆心地劝：“她是公主，你却是个刺客，若是有人花大价钱向你买她的命，你怎么办？”
龙华闷闷地道：“不接。”
龙离咄咄逼人：“不接？你用什么理由？你凭什么不接？！”
龙华抬头看他，眼神很怜悯：“凭我打不过，我会死在她剑下。”
龙离哑口无言，他说的，对！
准备几炷香，炼丹一盏茶，通月仍嫌累，回了座跟月缺撒娇：“月缺，太费神了，我们吃了好吃的再回魔宫吧！”
月缺点头，又问：“这三颗极品丹药怎么放置？黑市混乱，我怕守不住。”
通月塞了一块桂花糕，满口香甜：“你们一人一颗吧，省的贼惦记！”
月缺又哑巴了，附过来小声提醒：“公主，这是极品丹！”
通月微微偏头，似乎是不解：“怎么了？”
龙离已经抢过丹药吞下去了，然后拍拍月缺的肩膀，好心给他解释：“吃了吧，魔宫有的是！这儿乱，一会儿再给人顺走了，月儿不稀罕我还心疼呢！”
龙华也拿了，就着茶水咽下，运功吸收。
看来不是头一回了，月缺只好有样学样，囫囵将极品丹吃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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