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珍珠
19：珍珠
“可是醉茶了？”
今日谈事，桌上只准备了热茶，阎黎听说有些人喝茶水喝多了，也是会醉的。
赶紧上前摸摸徐温宴的脸皮，没有发烫，没有红。
徐温宴拍掉他的爪子，说道：“哎呀，我无事，只是佩服王爷用兵入神。”
阎黎得了夸奖，心中得意，却也不敢大意，说道：“如今我不能出去，只能期盼洪乃川把我长姐平安带回来，不然，这个结永远都打在我心里，解不开的。”
夜深了，徐温宴牵着阎王爷的手在月光下漫步，说道：“王爷，长姐吉人天相，自会有紫微星眷顾。”
阎黎抬头看看那星辰，漫天的星辰不知道哪两颗是他的父王母妃。
“温宴。”
“嗯？”
“明日，我们去给父王母妃上柱香吧。”
“好。”
次日一早，阎黎起床上朝，却发觉自己的中衣袖子被徐温宴拽着，温宴睡得正熟，口水淌了他一胸口。
取过床头的剪刀，把袖子剪下留给徐温宴继续抓着。
穿好官服出门，阎黎回来房中看徐温宴，徐温宴还是那副睡姿，手里紧紧抓着袖子。
阎黎看了一会儿，才说道：“这下，本王与王妃真成了断袖之癖了。”
朝堂上。
群臣照例为国事争吵不休，阎黎却闭上眼睛回味自己与王妃早上的断袖之癖，古人都以断袖为耻，那是因为古人不搞基，如果他们知道断袖滋味如此美妙，怎么还会以此为耻辱呢？
正在阎黎天马行空之际，突然听见金銮殿上皇帝威严的声音说道：“阎卿以为如何？”
阎黎赶紧睁开眼睛，做出睡着被叫醒的的模态，拱手道：“臣刚刚睡着了，没听见皇上问什么……”
皇帝：“……”
众臣：“……”
上朝开小差被皇帝抓包了，怎么办？
好在他不是第一次被抓包了，看众臣的反应便知道，扶世王在朝会上睡觉乃是常事。
这时候，江阁老哼了一声，开始参阎黎的本：“启奏陛下，扶世王心中无百姓，怀里无国家，食君之禄不为君分忧，实在是国之蛀虫啊！”
随着江阁老带头，御史台有三名大夫又站出来：“江阁老所言极是，臣附议。”
阎黎却不怎么紧要得辩驳道：“臣只是精神不济。”
江阁老又冷哼了一声，说道：“二十二岁的大小伙子，说什么精神不济，臣年过六旬了，还不敢在金銮殿上放肆……”
阎黎随即又轻飘飘得赌死江阁老的长篇大论:“那是江阁老老当益壮。”
皇帝坐在金銮宝座上也头疼，只能下令：“阎卿回家中反思，半个月后再回朝。”
江阁老对皇帝这样轻飘飘的处置却不甚满意，又山呼：“陛下，国之蛀虫不除，何以定天下啊？”
不是皇帝不想除，乃是皇帝除不得。
扶世王府的爵位乃是开国皇帝给的，原本扶世王府的首代王爷与开国皇帝感情好，两兄弟一起打天下，共享天下，并留下遗旨，动谁都不能动扶世王府。
若皇帝动了，那便是不尊开国先祖。
“陛下……”江阁老还在陈情。
皇帝头却很疼，自从他上位后，头痛风问题变成了家常便饭。
大太监眼力极好，细尖的声音喊道：“退朝。”
朝后，阎黎快步走过江阁老身边，低声道：“今日依旧是江阁老稳定发挥的一天。”
江阁老却没跟他调笑，说道：“如今国力开始衰弱，百姓也不安家乐业，王爷还愿意做那只沉睡的狮子吗？”
阎黎收敛笑意，说道：“看天意。”
自古，天地便是指皇帝，如今谁为天意？
江阁老，无奈叹了一口气，率先走了。
下了朝回家，看到亲亲王妃已经起来了，阎黎跑上前，高高兴兴拱了拱徐温宴的身体，说道：“皇帝让我闭门思过半个月，王妃，这半个月，本王就是你的了。”
徐温宴笑着推他，问道：“这次又是因为什么？”
“我在朝会上睡着了。”
“是想着王妃睡着的。”
徐温宴：“……”
“少来，我不做耽误君王早朝的祸水。”徐温宴推开他，朝祠堂走去。
阎黎也记得昨夜里说的要去给父王母妃上香，今日他上朝一搅合，就忘记了。
没想到，温宴还记得。
可想而知，温宴已经把王府当家，把他的父母当自己的父母般敬重了。
看守祠堂的仆从见王爷和王妃来了，赶紧打开祠堂大门，修得庄严肃穆的祠堂一打开，先者灵牌一层层排开。
徐温宴接过小厮递来的香，朝着第四代扶世王爷的灵牌拜了拜，口中念叨：“望父王母妃在天上保佑昭和平安归来。”
阎黎也拜了拜，朝父王母妃说道：“父王，母妃，昭和若是还有生还的希望，请您一定要保佑她平安归来。”
王府亲眷本就不多，能救一个是一个。
昭和的生死对这位年轻王爷来说，太重要了。
拜别父母，回了书房，却看到曹伍早就在等着了。
徐温宴摇着折扇进去，左腿率先抬起，便碰到暖玉，青色穗子摇了摇，阎黎盯着那块玉看，突然想起王妃昨日也买了一块玉，如今，却不戴着吗？
“拜见王爷，王妃。”曹伍给两人见礼。
阎黎大刀阔斧一坐，挥手道：“免。”
徐温宴慢慢在他右侧坐下，说道：“昨日功课已经写完了，你过去瞧瞧吧。”
曹伍过去看了一眼，照例在功课上打上优，便回来给阎黎复命：“王爷，我毕生所学都教给了王妃，王妃已经足以出师了。”
“哦？”阎黎看向徐温宴，挑眉。
“用半个月不到的时间，王妃竟然出师了？”阎黎有些惊讶道。
曹伍知道这是巴结王爷的好时机，说道：“王妃学习能力强，几乎一点就通，甚至能举一反三，末将有时都被王妃问住，王妃是大才之人，学习小小账目自然不在话下。”
这话说得阎黎心头舒坦，让常青去私库取十两银子赏给曹伍。
曹伍接过赏银，又跪着磕头谢了恩。
阎黎让他没什么事就出去吧。
曹伍临走前，低声跟徐温宴提醒道：“王妃，莫忘记你我之间约定。”
阎黎耳朵尖，听到了，问道：“什么约定？”
徐温宴挥手让曹伍下去，对阎黎解释道：“我让曹伍把京城内大户人家这五年内的采买单子都送来，他前几日就送了些来，还有一些在陆续补充，我答应了他全送来就给他五百两银子作为答谢。”
阎黎不疑有他，只说了一句：“曹伍这小子竟如此贪财，还怕你短了他赏赐？”
“是吧，穷小子富家。”
徐温宴摇着折扇，天热，他时不时就扑几下，随即看曹伍送来的采买单子。
阎黎抢过他手里的折扇，给他扇风，看徐温宴几条发丝垂下来，就率先捡起来，辫起辫子，坠了些小珍珠，弄得徐温宴满头小珍珠。
徐温宴看完单子，抬头看到自己满头的珍珠，哭笑不得。
打了阎黎的手一下子，说道：“王爷，你干什么？”
阎黎不给他解开，抓住徐温宴两只手捆在身后，笑道：“给王妃打扮啊，你整天不是青衫白衣，就是玉簪玉冠，整个人太素了。”
徐温宴偏好安静，温润的东西，这个喜好就跟他本人一样。
“要花枝招展干嘛？这满头的小珍珠……”徐温宴哭笑不得。
两个人在书房闹了一会儿，听见外面常青在问一个丫鬟话。
徐温宴听了一会儿，才说道：“是府中女眷的丫鬟。”
“哦。”阎黎没什么兴趣，手里继续把玩着他的发尾。
常青在门外跟里面的人通报：“王爷，李夫人的贴身侍女求见。”
“等会儿，没空。”阎黎本不想见。
他这里摸摸王妃头发，那里搂搂王妃的腰，正跟王妃闺房之乐玩得不亦乐乎呢，眼里那里还有什么李夫人，王夫人。
听闻是李夫人，徐温宴赶紧坐直，唤云卷：“云卷，进来。”
云卷进来后，依着徐温宴的意思，三两下就把阎黎编了一早上的小珍珠解掉，随即，很快有扎了个见人的发髻，戴上玉簪。
徐温宴一瞬间又恢复那副清冷高贵的公子。
“进来吧。”
李夫人的丫鬟得了令，双手端着一卷经书进了书房，朝王爷王妃见过礼。
“何事？”徐温宴问道。
那丫鬟压根不敢抬头看徐温宴，跪伏在地上回话：“夫人已经把经书抄好了。”
这事提醒徐温宴，也提醒阎黎了。
徐温宴拿着经书看了看，是给长辈祈福的《无量寿经》，簪花小楷写得颇为工整，道：“夫人用心了，只是如今王爷被禁足在府中，过了半月，我再派人送去清泉寺给老太君过目。”
丫鬟：“是。”
“经书既然抄了，夫人乃无罪之身，让夫人自己解了禁足吧。”徐温宴还记得李夫人自请抄经闭门思过，说道。
那丫鬟声音带了些欣喜：“是，谢王妃。”
阎黎想起来，徐温宴已经会算账管家了，家中主持中馈大权自然要交回王妃手里。
朝着丫鬟说道：“让你们主子来回话。”
那丫鬟听闻王爷传召自己家主子，颇为开心得回了梧桐院禀报给李夫人。
李夫人原本在喝茶，惊得她杯中茶盏都掉了。
难以置信地站起来，嘴里有些发抖，脸上的表情似开心但更像是惊喜，问道：“当真是王爷传唤？”
“是。”
丫鬟见她还没反应过来，低头在李夫人耳边说道：“主子，入府三年，王爷第一次传唤，是不是得好好打扮打扮？”
李夫人抓住她的手，激动说道：“要，把宫里赏的都拿出来，我要仔细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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