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近郊游

慕梓栀跟秦佘约好的时间是答谢宴后的第二天。秦佘开车过来接她。她让他把车停她公司门口，她这次带了个二十寸的小皮箱，穿了一身运动套装，头发又扎成了丸子头，这一身打扮，在结合她从q大校园里走出来，就有点在校生意思了。

        秦佘看了看她这身打扮也没说什么，他帮她把行李搬上车，然后开车走人。他说周边有不错的地方，那就肯定是不错的地方。当年秦佘就带着慕梓栀把北城好玩的玩了个遍，这会儿更加炉火纯青。

        而且秦佘不披着资本家那身皮囊的时候还有几分文艺青年的感觉。慕梓栀就吃这套，这会儿也死性不改。他们这次也没走太远。北城红叶开了，他们没去景点，去了比较空旷的一个农家乐，景色不错，能玩的东西也不算少。慕梓栀白天拉着秦佘出门写生，晚上回来的时候打牌聊天，日子快活的不要不要的。

        不过乐极生悲，说的就是这个事。慕梓栀觉得自己清者自清，找个聊得来的朋友出门走走不算什么。而且她在漂亮国那么多年，这样的事没少做。

        但是她好死不死碰上了秦堇夫妻两个，去年黄金周的时候秦堇跟小富之家的公子结婚，这会儿算是蜜里调油。这位小公子也知道这里风景好，而且人少，今年得了空闲，就带着秦堇来这边玩。

        小公子眼神不错，一下车他就看到秦佘在不远处写生，惊得差点掉了下巴，脱口而出的一句话就是：“爸爸也来了。”

        秦堇以为他说的是自己公公，不悦地说道：“年纪不大怎么就老年痴呆了？咱们上周才送他们二老去机场。这会儿二老在欧洲过他们的结婚三十周年庆呢。”

        “不是我爸爸，是你爸爸，你看看，”王蒙刚刚只看到秦佘一个人在那边写生才觉得惊讶。他要是知道秦佘旁边还有别的女人，绝对回避，并且还会哄骗秦堇去别的地方玩。他们家跟秦堇结婚就是为了搭上秦氏，绝对不会给这位找不痛快。

        可是就这么一会儿功夫，拿水回来的慕梓栀出现了。秦堇再看到的时候，就是慕梓栀递了瓶给秦佘，眉眼弯弯，笑的是那么刺眼。

        秦堇是认识慕梓栀的，慕梓栀这会儿一身减龄装，就跟当年没啥区别。如果要是别人的话，秦堇女士乐意容忍，她爸爸花边新闻太多了，她真要是碰到一个就去闹一通，她泼妇的名声算是坐实了。但是慕梓栀不一样，秦慕有多碍眼，她就有多恨慕梓栀，没这个女人他们家好好的。最早时候他们夫妻关系是寡淡，但是好歹还住在一个屋檐下。秦慕三岁的时候，秦佘带着他搬出去后就没和她们再住过一天。她结婚的那一天，她爸爸被她妈妈逼着过来，早上五点钟过来，耗到次日凌晨两点钟，亲朋好友的车队全走的没影了，他就弄醒了睡熟的秦慕，带着他一起离开。真的是一晚上都不住。

        她虽然不明白母亲为什么要保留这样的婚姻，但是她更恨慕梓栀。似乎只要慕梓栀不出现，他们的家就会好好的，就是完整的。由此可见，秦堇女士这种自欺欺人的精神和夏东茹女士一脉相承。

        秦堇看到慕梓栀理智就没了，她踩着一双恨天高就这么飞快地走了过去，王蒙拦都拦不住。他只能跟上去，希望场面不要太难看，也希望这位秦总看着他有心阻止的份上不要牵连他。他想跟秦堇说秦总跟谁在一起夏东茹女士管不了，你也别去掺和，这样子秦总还能念着点血脉亲情对我们有所照拂，你这样作死只能自取灭亡。他们也就是小门小户才觉得秦堇可以接受。和秦氏差不多地位的，甚是差上一点的都不会选秦堇联姻。因为大家都知道秦总眼里就秦慕一个，这两位说是大小姐，其实有和没有是没区别的。

        秦堇上去的时候就把她手中的可乐泼了出去，慕梓栀没有防备，被泼了一脸。慕梓栀这么多年还没被人这么对待过，连当年的秦夫人也就是去她学校举报她，和她则是一个照面都没打过。而此刻她和秦佘清清白白的，她只是跟一个聊得来的好友一起出来散个心，她凭什么要受这个侮辱。

        慕梓栀就不是个会找男人哭的主，她回敬给秦堇就是她手中那瓶矿泉水和一个巴掌。她扇的响亮，在一旁的王蒙看的心惊肉跳，可是慕梓栀眼睛更冷让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慕梓栀这些天穿了双软底鞋，身高是比不上踩着恨天高的秦堇，但是她的气势却甩了秦堇两条街。

        “秦堇，你的礼貌呢。”秦佘连个眼神都没给秦堇。他正找纸巾给慕梓栀擦脸呢。

        “我的礼貌不是给你外面找的女人的，当了三就要有被泼的觉悟。今天是她运气好才是个可乐，下次应该是硫酸了。”秦堇这会儿一点都不怂。她把从结婚那会儿憋到现在的郁气全都发泄出来。

        “秦女士，说话要讲究证据。你无凭无据诽谤他人，可是要判刑的。”慕梓栀说得清楚。当年那个事她虽然没法判断是非曲直，但是今天这个，她可是清清白白的。他们没做半点逾规逾距的事情。而这个农家乐也是有监控的，所以今天这个公道必须讨回来。

        “误会误会，小堇她心情不太好，您别介意。”王蒙赶紧插嘴道。就这么会儿功夫他就看出来秦总对这位不一般。就这擦脸的动作可是耐心又温柔呀，秦总对其它女伴可没这个态度。而且这位女士说话不见半点的心虚，那就更说明问题了。秦总啥时候当柳下惠？这要是清清白白在一起这么多天，可比滚床单严重多了。

        “我看秦女士没觉得有误会。”慕梓栀脸上的可乐才擦干净了，她就把秦佘的手打掉了，都是因为这个混蛋。她什么时候这么狼狈过。

        秦佘拉着慕梓栀的手不放，然后厉声跟秦堇说道：“道歉，别让我再说第二遍。”

        秦堇的眼泪就这么流下来，她咬着嘴不想道歉。

        王蒙张嘴想说点什么，秦佘一个眼神他只能改了话：“小堇，这中间肯定有误会。爸爸还不能带个朋友出来玩了吗？”

        王蒙只能睁着眼睛瞎编。这话他自己都不信，可是又能怎么办？他需要靠着秦堇，而秦堇，她这会儿能不道歉？他直觉，秦堇要是不道歉，秦总对她绝对不是停掉卡那么简单。他有更厉害的等着她。

        “爸爸，她是不是就那么重要。”秦堇说道。她就算现在误会了，他们之间也不单纯。慕梓栀怎么有脸说自己清白。但是她爸爸连个眼神都不乐意给她。秦堇知道再说什么也没有用了，她丈夫不会向着她，她也舍不得她大小姐挥金如土的日子，她除了道歉她做不了别的。

        她擦了擦眼泪，吸了吸鼻子，平静地说道：“对不起，慕女士。我这段日子心情不好，脑子不太清楚，说错了话您别介意。”

        她不管慕梓栀介意不介意，话说完了她就踩着高跟鞋跑回到车上去了。她不知道当年她妈妈去慕梓栀学校澄清事情的时候怀着什么样的心情。但是她此刻觉得无限的屈辱。凭什么第三者当得理直气壮，凭什么她这个正牌的女儿要受这样的侮辱。她爸爸不喜欢她妈妈怎么不去离婚。她妈妈不想离，她爸爸就没有其他的办法吗？姥姥家已经落败不成个模样，他还有什么顾忌的。

        慕梓栀的好心情全都没了，她原本想着和秦佘没缘分当夫妻，他们当个志同道合的朋友也是不错的。毕竟她当年喜欢他，也是因为志同道合，可是他们清清白白，逾规逾距还要被别人说三道四。她是不是要对所有的已婚男士避之不及呢？

        她在漂亮国的时候，也是有不少的异性好友，他们也曾相携远游，她甚至和他们的夫人成为了朋友。种花家是她不熟悉了吗？

        慕梓栀洗了澡换了衣服在长廊等秦佘。

        “我们明天回去，今天有点晚了。”秦佘叹了口气地说道。原本他是觉得他们可以重头来过，他放不下慕梓栀，慕梓栀也不是一点感觉都没有，更何况他们之间还有一个秦慕。可是他没处理好那些事情，就肆无忌惮地拉着她一起游玩，这会儿又让她受委屈了。

        “以后还是不要见面了。我觉得我们也没有必须要见面的事情。”慕梓栀望了望天空，继续说道，“我会种花家是为了我的亲人，不会为了这点小事再次的离开的。秦佘，北城地方也不算小，我们不见面也不是很难，不是吗”

        秦佘不想答应，也没办法说不。不过他们最近都挺忙的，一时半刻似乎也不会有机会见面的。

        慕梓栀觉得自己要表达的已经表达清楚了。那么其他的也没必要再说了。

        慕梓栀一周的旅途不到一半就结束了。她猫在办公室画方案图纸。她现在也没心情休息了，她就想靠着工作来纾解一下自己的不快。

        卓楠是回办公室解决美术馆的技术问题的时候，看到慕梓栀办公室那边有动静，才知道她回来了。他敲了敲门，走了进去。

        看着慕梓栀这会儿还气鼓鼓的画图呢，他随口问了一句：“野男人给你气受了？”

        “我和他不会见面了，以后有和秦氏的项目往来，我主内你主外。”慕梓栀放了鼠标，把自己靠在椅背上，平静地说道。

        “谁给你找不痛快了？秦家那几位？”卓楠眼珠子转了转。自从知道慕梓栀的野男人就是秦佘以后，秦佘的那些事他都雇人调查了一下。秦佘家里那堆破烂事他查的清楚，反倒是秦慕，一点都查不出来。真要说详细，还是卓大主任那份档案详细。而慕梓栀和秦佘的事情，他要不是知道了，真的连点痕迹都没有。卓楠品了品这份调查报告，秦佘对慕梓栀的情分是不会假了的，那么怎么走到了这个份上。

        “你别管了，这段时间我抓紧做方案，后续你盯着。”慕梓栀不想谈。她想一想就委屈的不行。

        “你要回漂亮国？”卓楠不安地问道。

        “这点事还不至于。不过你也看到了，我回种花家之后事一件接着一件，我喘口气的功夫都没有。然后这几天我算了算我们北城分部的工作量，新机场和美术馆加一起够咱们干两年的。别的话，你要是再接活，咱们得扩招。但是我总觉得扩招的事情没必要。我们这个规模，啥样的市场我们靠着投标项目都能养活自己。可是扩招以后，必然要吃下部分地产的项目。”慕梓栀转了转手中的笔，继续说道，“地产行业看着花团锦簇，可是崩盘的时候就真的难看了。我们项目不饱和时候，接几个干干是没问题，但是为了地产业扩招没有必要。你觉得呢”

        卓楠想了想现在的政策，点头认可这个观念：“那行吧，我把这个观点也跟闵舟说一下。我们就贯彻这个方针。反正有黑心资本家在，咱们设计上赚不来大钱，但是衣食无忧也是没问题的。不过，你还没说你要干什么呢？”

        “我想去外面旅个游。距离也不算太远，就东南亚那片吧。我还真没去过呢。”慕梓栀想了想说道。

        “你这刚回来没多久就又要走，你野男人真是够了呀。”卓楠不高兴地说道，“不过你说了就是散个心。可不准散着散着就回漂亮国去了。新机场这个，我一个人真的吃不消。后续的事情，你虽然在外面散心但是也得干活不能偷懒。”

        “知道是我们的心血，我不会撒手不管的。老城区那个改造也完了，其实也算刚刚好吧。”慕梓栀想了想说道。

        慕梓栀说是要走也不是立马就能走，那会儿临近年关，她肯定在家里陪董老过完春节。那之后又赶上了报规划审查的初稿，她也不能让卓楠一个人扛。这一拖两拖就到了次年的四月份。慕梓栀办好了签证就飞往东南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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