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新机场
慕梓栀回北城一是为了陪伴董老，二就是为了新机场的招标案。黄金周过完之后她便开始筹备新机场这个项目了。前期没有公开意向书的时候，她就泡图书馆查资料，找理论知识读，甚至自己做飞机往返了几个城市写体感报告。当然溜达的同时也没忘了给她宝贝带礼物，师姐弟的身份定下来了，她得充分利用。
之后意向书出来了，她和卓楠就开始做设计工作。那会儿时间赶的比较好，美术馆的设计主基调定下来了，卓楠就抽身出来，跟慕梓栀一起干这个项目。慕梓栀和卓楠的设计风格不太像，但是在一起配合也不是第一次，这两位也非常有自知之明，知道猫在自己的设计区内做设计不能扰民。他们各自设计的时候相安无事，但是一碰头，那就是硝烟弥漫，不过他们也比较习惯这个日子。反正吵完了还要继续画图继续改图。新机场这么个庞然大物消化起来肯定费劲，这个阶段很多东西也没办法深入，而这次和他们竞争的都是他们熟悉的外资公司，想要把方案脱颖而出对他们来说压力也不小。第一轮招标那会儿他们基本上都是睡办公室的。
等过了第一轮，进入第二轮的时候，虽然意向书的内容也更具体了设计方向也更明确了，可是带来的问题也更多了。慕梓栀那会儿就开始烦躁了，卓楠也不太好过，他们就开始轮流休息。就这样熬完了第二轮招标。
等第三轮的时候，他们这个项目已经做了八个月了，人已经是非常疲惫的，要准备的东西也更加多了。单靠着他们两个人也不行了。北城这边的设计人员调动了不少。慕梓栀和卓楠虽然在办公室内对着吵架，但是对下面的设计员工他们都收着情绪，可是负面情绪总要发泄，慕梓栀和卓楠第二轮的时候还能发泄完了，偶尔跟秦慕约一下，这会儿增加这么多事是没办法约人玩了，连找机会自己跑出去发泄的时间都少的可怜。而且这一轮还不是终结轮，种花家评审委员同时看上了几个方案，在内部争吵不休没有形成一个统一的意见，有的设计公司已经开始搞联合增加筹码了，卓楠和慕梓栀内部讨论了一下，联合的那几个公司他们的设计理念类同，联合是有利的。他们跟哪个都不一样，这会儿搞联合反而不好，但是他们也有自己的优势，他们的设计包涵了不少种花家的风韵，这会儿得把这部分做到极致。
第三轮完了慕梓栀基本上崩溃了。种花家对这次招标非常重视，现在已经到了白炽化阶段，给他们剩下几家设计公司两个月的休整期，然后再开展第四轮，他们的意思是要第四轮定下来。卓楠和慕梓栀有师兄师姐参与在其中，觉得剩下的都是外资企业，那还不如让披着外资皮的mz干呢。不过这种级别的项目他们也插不上嘴，就透了消息给慕梓栀他们，说是领导们在考虑成本问题，让他们最好可以优化成本。而且现在的模型看着效果不错，但是方案的还原度也是领导们考量的问题。给的比较重点，也算是关键问题了。慕梓栀他们能不能搞得下来就看他们自己了。
慕梓栀总结一下资料，觉得这两个月不是休整期，这是要玩命呀。她那会儿头发都要被自己抓掉，也彻底以办公室为家。
而另一边，新学期开学的秦慕发现了一个问题。他一直保持联系的师兄师姐好久没搭理他了，然后他想着发个信息问问他们是什么情况。消息发出去一周都没有回音，彻底石沉大海了。秦慕震惊了。他师兄回他信息的频率还可能慢了点，但是他师姐回信息可是24小时内，没有一次例外过。他也知道他们最近在搞投标项目比较忙，但是再忙也不可能连个看信息回信息的时间都没有呀。他想着mz离学校也不算远。他就过去看看也不算打扰了。然后他还没到mz，就看到一辆救护车停在mz的楼下，他隔着远没太看清楚，不过看到了一个女的躺在担架上正被抬上救护车。秦慕发挥了他的补脑精神，把事情补充完整——他师姐加班熬夜累到休克，现在在救护车上抢救，生死未知。然后他就慌里慌张给秦佘打电话说是他师姐出事了，我们和mz好歹合作过，于情于理我们都应该去看看。
秦佘那头在开会，他觉得秦慕最近跟慕梓栀走的太近，不像话，说了他两句就挂了电话。
秦慕不乐意了，他又把电话打过去了。他说他看着救护车停在mz楼下而且担架上还有个女的，肯定是师姐错不了。师姐的公司给咱们做设计帮咱们省了那么多钱，这会儿去看看那不是人之常情吗？你凭什么说我呀。
秦慕这么一闹，秦佘就觉出不对劲了，他家小家伙一般不会乱说话，而且也很少瞎闹腾。他起身从会议室走出来，先是安抚秦慕，跟他说道：“你回校去上课，真的要去也得问清楚了，而且你不要看到救护车就瞎想。”
秦慕嘟嘟嘴地说道：“我师姐最近都没回我信息就很不正常，她就没超过24小时不给我回信息的。我刚刚看到救护车，那上面躺着的应该就是师姐。”
秦佘仍然觉得不太靠谱，慕梓栀又不是第一天干设计，而且她自己给自己打工，怎么可能累的上救护车呢。不过秦慕说的也是个问题，慕梓栀不回他信息那叫正常，不回秦慕的那确实说不过去。他还是去看看吧。
慕梓栀这会儿还真不至于上救护车，不过累到低血糖却是真的。那个救护车是个巧合，但是被秦慕闹腾一顿被迫来mz的秦佘走进去的时候恰巧看到就是——慕梓栀抱着杯子喝姜汤水，脸色惨白的跟个鬼似的不说，周围还围了一票人问她怎么样，需不需要去医院。
这样的场景，秦佘脸色就不太好了，她还真把自己搞垮了，需要去医院了。不过这会儿人太多，他也不好说什么。于是他敲了敲门走了进去。
慕梓栀看着门口走过来的秦佘，不知道野男人要干什么。她没空陪他玩呢。
“我有点事找慕总谈，您找个方便的地方吧？”秦佘说的客气。
秦佘顾忌周围有人，慕梓栀也顾忌着。所以面子工程都做的很到位，然后她客气地说：“那就我办公室吧，秦总请。”
他们两个人就这么去了慕梓栀的办公室。关上门后慕梓栀就没这么好的脾气了，她这里隔音做的好，怎么吵也不会有人听到，野男人干吗？她忙得很，不然今天也不至于累到低血糖。
“你收拾一下，我们先去医院检查一下身体。”秦佘说的非常明白了。看着慕梓栀这张没什么血色的脸，他就没心情跟她周旋。
慕梓栀眨巴下眼睛，不明所以。这是闹得哪一出？她没病呀有病也会自己去医院，轮不到他烂好心。不过秦佘也没给她想的机会。慕梓栀不动弹，他就准备动手拉人，那意思就是你想要体面呢还是想要不体面呢。
慕梓栀要脸觉得下次不能放他进来，原本以为也就是在办公室吵架，谁知道这家伙直接动手，混蛋呢。所以一路脸臭臭的跟他出去了，她得跟他好好掰扯一下，他这神经发的几个意思？
到了车上，慕梓栀就拔了他的车钥匙。她跟他出来是为了要脸，可没打算去医院。她又没病，凭什么陪他发神经。
“秦佘你过分呢。我来北城没去你眼皮下转悠吧。就算我跟秦慕多走动了一下，那也是你默认的，你现在几个意思呀？”慕梓栀不乐意了。
“秦慕说你没回他信息，他就比较担心你，便想着来你公司看看你的情况。正好看到救护车上躺着个女人以为是你，他被吓到了。”秦佘如实说道。
慕梓栀哑火了，她家宝贝担心她呢。哦，没回宝贝信息，那是妈妈的不对。这会儿她找手机给秦慕发消息解释这个事情，她好的很，就是这几天工作有点忙，没来得及看手机，不用担心。
秦佘看着发信息哄骗秦慕的慕梓栀，慢悠悠地说道：“你今天忽悠了他，他明天来你公司看望你，你就打算用这副鬼样子跟他见面，然后再吓他一次？你要不要照照镜子看看自己的样子呢。”
这个慕梓栀没办法怼。她当然知道她脸色不好，不过：“我也就是这几天累的很了而已。不至于去医院。”
“不去医院也行，我知道北城周边有个不错的温泉度假村，我们去那边呆几天。”秦佘也意识到去医院夸张了，但是绝对绝对不能让她再回去工作。
慕梓栀眼睛瞪大了，她这会儿一天恨不得48个小时，她还去度假村呆几天，她辛辛苦苦小一年的投标稿要不要了。
“你这个鬼样子还是休息好了在干吧。不然你熬不到最后一轮。这一轮不是说给你们两个月的休整期吗？怎么会这么累。我知道的几个项目公司都给员工放假了。”秦佘疑惑了。新机场跟他们没关系，但是参与这个招标的设计公司有几家跟他们也有项目往来，所以招标情况他多少是知道点的。
慕梓栀想了想，就说了说她这边的事情。要不是她师兄师姐想他们争点气，给他们露了这么大的消息，她这会儿也休息了。老实说，设计稿做到这个份上，真的是没啥大改的。
“方案还原度你们不是一直做的都不错吗？造价这部分，我把秦氏成本部租给你吧。这样你们全员放假一周的时间出来了吧。”秦佘提了个建议。
慕梓栀觉得这个注意不错，投资成本这部分，秦氏比他们有经验。她找的委托公司做的很差劲，她被搞得非常烦躁。
这会儿她不生气了，把车钥匙丢给秦佘，自己打电话跟卓楠交代：“我给咱们设计租了秦氏成本部，你跟他们签好了合同，安排好工作然后全员放假一周。”
卓楠接电话都是手机铃太烦了本能地接起来。慕梓栀上来又是一大段，他听得都跟噪音似的，反应了好一会儿又看了手机来电号码，才感叹地说道：“你野男人也有靠谱的时候。那行吧，你安心去玩。我这边安排好也去休息。”
不过也就一句调侃，没再多说别的，就挂了电话。他们确实都挺累的而且他们最近都没地方发泄，负能量太多。全员休一周对他们是非常不错的。
秦佘找的度假村不错，环境好不说重要的是安静。现在也是泡温泉的时节，她泡了两天温泉觉得自己算是缓过来了。既然都出来休假了，也就没打算委屈自己，她得好好放松。
慕梓栀找了spa馆做了全套的spa，然后就去了自助餐吃饭。
秦佘看着缓了两天就满状态复活的慕梓栀，这身体素质确实不错。
“慕梓栀，我要是不去，你是不是打算把自己熬死在项目上？”秦佘想了想问道。不就是机场设计吗？她又不是没做过，至于这么拼命吗？
“我对把一票子白皮肤的设计公司打趴下的这件事特别有兴趣，尤其还是在种花家。想一想我们红彤彤的种花家风的航站楼在种花家迎来送客，我就有动力可以继续坚持下去。”慕梓栀诚恳地说道：“其实我这几年在漂亮国懈怠地很。他们过了高速发展大规模建设的时代，我在漂亮国后面的几年都没怎么挨累。老城区改造那会儿还不觉得。但是新机场这次，我们的压力大了很多。种花家的设计公司和外面的还是有一定差距的。我这次竞争对手有不少是我的老对手，我们以前互有胜负。而这次他们和种花家老牌设计院组成了联合体，资源比我们雄厚了许多。我也不是非要一个人吃下去不可，只是觉得没有必要也不值当。这个项目只要坚持着我们自己撑下来，我不说百分百还原方案，至少70以上是没问题的。可是要是组建联合体后期的问题就太多了。但是不组建，就是比较累。”慕梓栀摊手。
“然后你就差点把自己弄到医院去。秦慕这次是看错了，但是下次躺在担架上没准就是你了。”秦佘冷声地说道。
“不至于不至于，我身体还不错。那次是因为两顿没吃，有点低血糖而已。”慕梓栀摆了摆手，“我上楼去休息了。”
慕梓栀上楼刷门卡进了客房。虽然他们是结伴而行，但是他们开了两间房。她对和有妇之夫搞在一起的事没兴趣。他既然还没离婚，最多朋友止步了。该避嫌的都要避。她当年不懂事胡作非为，现在是不能够了。
慕梓栀抱着被子在看综艺，这会儿就适合不需要动脑子的东西。
她在度假村待了一周就返程回去了，养足精神她还要继续奋斗她的投标。不过回去的路上她也搞不懂秦佘图啥。如果她是来放假的，那秦佘就是来找罪受的。她在这边泡温泉打保龄球玩台球做spa，那家伙除了吃饭的时候见个面，基本上都是在客房内办公，别问她咋知道的，因为他有次租了个会议室开了一天的视频会，恰巧让她撞上了。其实她可以自己回去的，不用他来当专人司机。
不过就这样吧，她这几天也没余力想别的。
第四轮投标结束的时候，慕梓栀知道这个事是完结了，剩下的一切随缘。她不想那么多了，投标结果爱咋咋样。她尽力了问心无愧了就好了。等结果那会儿她在家补觉。她黄金周一过完就回她父母那套房子住，筒子楼拆迁，董老添了点钱，给她换了个大三居，离着董老的小跨院也算不远。
这房子被人搭理的干净，慕梓栀也不想做其它的改动，她觉得不差，反正也就她一个人。她现在睡醒就再做模型，她的项目都有模型。这次大的模型找了模型公司做好了放在公司。她就想亲手做个小模型送给秦慕，她的项目她要她家宝贝看看，不管最后会不会落地。
送模型那天正好结果也出来了，他们中标了。一票之差险胜。工程造价这里他们拿了个高分，方案落地完整性跟pp公司打了个平手。
慕梓栀想这个事算是秦佘帮了个大忙，那么请他吃个饭吧。就通过秦慕好了。于是她去了秦慕的上课地方，招呼秦慕出来。
秦慕出来的时候就糯糯地叫了一句师姐，慕梓栀那是一个心花怒放。
“师姐前段日子让你担心了。这会儿我们项目结果出来了，送你个模型做补偿。我亲手做的，”慕梓栀将用塑料盒子固定好的模型交给秦慕。
秦慕透过盒子，看着模型——银色的全曲面航站大楼，现代工艺的完美体现。但是你再仔细看一看，种花家的斗拱雀替雕栏扶木便可以映入眼中，他们恰到好处的融合在复杂曲面中，感觉不到一点突兀。
秦慕看了半晌，才开口问慕梓栀：“师姐，以后我们的新机场就这样子？”
“师姐尽量让它这个样子呈现给你们。不过从方案到落地，设计需要妥协的地方会有很多。”慕梓栀温柔地说道。
“师姐真棒，把那些白皮肤都打败了。我们终于有一个自己设计的航站楼了。”秦慕又看看这个模型，想去伸手摸一摸，不过他也知道现在不能打开，但还是难掩心喜地说道：“师姐你这个模型做的也很漂亮。我很喜欢。谢谢你。”
“师姐还有个事要你一起转达。我们这次能中标，你们秦氏租给我们的成本部的工作人员做了很大贡献。我们想请他们和你爸爸一起吃顿饭表达一下感谢。你帮我问问他们有这个时间吗？”慕梓栀继续温柔地说道。
秦慕眨了下眼睛问道：“师姐不邀请我吃饭吗？”
慕梓栀笑了笑说道：“你跟你爸爸一起吗？”
“那你要单独给我发请帖，他们都没空我也有空的。”秦慕想了想说道。
慕梓栀就答应了一句好。
慕梓栀跟秦慕确认好时间地点后，给受邀请的每个人发了正式的请帖。这个请帖也不是外面买的现货。她选了上佳的底板，用她新机场的效果图做水印，甚至做了防水处理。从一张请帖就能看出来邀请人的诚意，秦氏收到请帖的人都觉得这种事再多来几次也是没问题的。
秦慕收到自己请帖时候，在家里客厅转了好几圈，嘚瑟的不要不要的。
秦佘看得闹眼睛，他刚想说让他安分点。
秦慕就瘪了瘪嘴地说道：“我只是单纯的关心一下师姐，师姐就送给我一个模型。可是你做了那么多个项目，一个模型都没给过我。模型也就不说了，我小时候的手工课，别人作业都是他们家长做的，就我的是自己做的。我觉得师姐对我比你对我好，我是师姐亲生的吧。”
这话秦佘没办法接。他心里想的是这个事还真让你猜对了。这个模型才不是你关心一下她你就能拿到手的。我陪了她一周她也没半点表示。不过这会儿他啥也不能说。当初他心软答应了慕梓栀让她和秦慕接触，他就预料到会有今天这个结果。这还是以师姐弟的身份见面呢。秦慕小没良心的就觉得师姐比爸爸疼爱他的多，这要是真的知道那是他妈妈，自己养大的桃子也就被人摘跑了，慕梓栀就是个祸害。
不过他看了看请帖，想着她总算有点良心吧。那么他再收点利息也不算过分。
于是他找了慕梓栀的号码，给她发信息【前段时间我没在度假村休息好，这段时间你也没事，不如陪我去周边走走。】
慕梓栀最近修养过来，也意识到劳逸结合的重要性。而且上次跟秦佘出去玩的挺开心，那么再出去走走也不差。这么着他们就敲定了第二次的旅行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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