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初评级
“我靠！迟哥说什么骚话呢……诶，你打我干嘛！”
“麦还开着，你想被哔哔哔哔哔吗？”
台下似乎被迟倦这么句举重若轻的话惊着了，集体石化两秒钟后，七嘴八舌就议论了起来。
“哈哈哈所以时野为什么要偷看迟倦哥？”
“……帅呗，搁你在台上，指不定你看得比他还过分。”
“啧，放荡不羁顶流影帝叉才华横溢美人小词作……”
“……你在说什么鬼玩意儿呢？”
时野拦了下要帮他解围的陆方醒，有点脸红地看回刚刚问他问题的王初：“老师，我来这里就是因为迟老师。”
台下霎时掀起一阵瞎起哄的“喔喔——”鬼叫，王初也看好戏般碰了碰迟倦：“哎哟，迟老师啊……”
时野这么个回答接在迟倦刚刚那句插科打诨之后，大家都能看出是开玩笑，节目效果没问题，就是怕网上有人会乱带节奏。迟倦要笑不笑的，心里倒有那么一点后悔刚刚的随口调笑。
他一转头，肩上又挨了方茹一下。
“能不能看看场合再说话啊迟老板？”方茹哭笑不得，“正儿八经地录选秀节目呢，不是你迟影帝的专访。”
张迁南倒是乐呵呵地在一旁八卦：“时野，你喜欢你迟老师哪部作品啊？”
时野前两天被迟倦问住后做了功课，这会儿顺顺溜溜就把迟倦从出道到去年得奖的片名一个不落都背了出来。
听得张迁南朝迟倦直挑眉——这还真是你的小影迷啊？
迟倦好笑地摇摇头，看向台上那个睁眼说瞎话的小朋友，问他：“还有吗？”
这话听得方茹一愣。
没背齐吗，还有什么？总不能让人把你代言过的品牌也都说出来吧，那也不能随便播啊。
“……还有您的一首歌，《所念皆星河》。”
时野不知怎么就反应过来，莫名笑起来，眼底缀着舞台上方璀璨的灯光。
迟倦终于满意地“嗯”了一声。
这还是时野走上这个舞台之后的第一个笑。
这一笑，整个人的气质软了下来。眼尾弯着，唇角牵起，整张冷冰冰的脸都灵动起来。
刚刚舞台下那个明目张胆乱磕cp的练习生这会儿眼睛都亮了，“我天，刚刚还又酷又冷的，就被迟影帝随口说了两句，怎么就……奶了起来？？”
一旁被他扯着袖子的练习生简直抓狂得想伸手捂住他的嘴：“你到底在说什么禁忌之词？？”
“诶，这就对了，青春朝气的年轻人，多笑笑。”
张迁南终于结束这段闲聊，和其他几位导师对了下眼神后，正了正神色，端回导师的架子：“那，我想看下时野的创作。”
迟倦看着时野敛了嘴角的笑，认真地鞠躬，“谢谢老师，我想表演一首我的原创，叫《痴情司》[1]。”
他心下忽地觉得有那么点……可惜。小朋友还是笑的时候更可爱些。
迎上时野星星点点看过来的目光，迟倦勾着嘴角朝他抬了抬下颌。
时野接过队友帮忙从后台递过来的吉他，坐在立麦前，刚随手调了个音，就听那三人在他侧后方母鸡护崽似地说了好几声加油。
他很轻地笑了下，扭头朝那三人挑了下眉。
指尖拨响第一个音，舒缓悲戚的前奏如一粒粒散落棋子，坠了满地。
空灵微哑的男声淡淡开口，像在绘一幅寒冬雪天痴人说梦的画。境况外的人不忍戳破这一场大梦，一个入神，就被席卷罩进这无边的偌大的一片幻境。
……
“梦还没有完，命途若不变。”
“你还能偏执拖到几丈远。”
……
整个录制现场好像都静了下来，只能听见看见台上那一方光束下，抱着吉他垂眼轻唱的人。
舞台下偶尔晃过一两句交谈，像雪夜窗外窸窸窣窣的响动。
……
“其实你我这美梦，气数早已尽。”
“重来也是无用。”
“情愿百世都赞颂，最美的落红。”
“曾为君栽种。”
……
淡淡悲伤卷着悠悠缓缓的旋律渐渐送入梦境高潮。
蜷长眼睫遮着一双低垂的专注的眼，面容冷淡的男生淡色的唇漫不经心地张合，空茫澄澈的高音含着几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妖，穿透力极强地流淌在在场所有人的耳边。
旋律渐慢，最终以一句“迟一点，天上见”落下尾音。
指尖停顿，余音散开。
全场顿了一秒，像被解除了静音模式似的，终于热热烈烈地鼓起掌来。
台下练习生三三两两地交流着。
“……虽然没太听懂粤语词，但真的好悲啊这歌，就那种，你知道吧，淡淡的悲伤。”
“我听见一句什么红楼金钗？”
“时野的声音真的还挺好听……星耀这一波不按常理出牌啊，选人选得这么特别。”
“我觉得他这首词更绝，那句什么，重来也是无用……”
“但你不觉得他跟这节目有点……格格不入吗？”
舞台正前方，几位导师看时野的眼神都有点变了。
迟倦莫名有了那么点自家孩子很出息的自豪感，就支着肘，在一旁听身后的练习生和身边的同事夸时野。
王初张了张口，朝身侧的迟倦看了看，词穷地蹦出一句：“……不愧是在p大读中文的啊。”
张迁南低头看了两眼刚刚在纸上随手记下的歌词，“很有才……这词是讲红楼的故事？”
时野点头鞠躬：“谢谢老师，讲……宝黛的爱情。”
在几个年龄是他父兄一辈的前辈面前，提爱情这词，时野有点微妙的别扭。
方茹刚刚那短短几分钟听得心绪澎湃，一时间目光灼灼地看着时野，脱口而出：“时野，来我们公司吧？”
时野还没回答，就听迟倦懒散地笑了声：“方老师，你这就叫看场合说话了？”
方茹朝迟倦翻了个大白眼，一转眼又看回时野：“时同学，我下张专辑想邀请你参与创作，怎么样？”
时野朝这位温柔的女导师弯一弯唇角，不卑不亢地深鞠一躬：“谢谢方老师，我的荣幸。”
导师席上，四人凑在一起嘀嘀咕咕了两分钟后。
张迁南、方茹和王初分别宣布了陆方醒、阮廷安和陈樵的等级，都是a。
台下一阵骚动。
“喔——星耀传媒的著名3a景区。”
“刚刚讨论那么久就是在纠结3a还是4a吧，时野的创作没得说，但他舞蹈……”
“舞蹈可以学嘛。”
“跟着a班学？那也太痛苦了吧……”
迟倦举起麦克风，慢条斯理地念了时野的名字。
时野自我评级直接都是f了，其实并不紧张导师给出的最终结果。
但他有点紧张迟倦会怎么说，毕竟他刚刚那场舞蹈……
天知道他是顶着多厚的脸皮才能在迟倦面前面不改色跳完的。
“想进a班吗？”迟倦笑着问，一副闲聊的口吻。
导师这么问，那就意味着……
舞台下又闹哄哄地鼓起掌来，已经要提前替别的公司庆祝4a了。
时野攥了下手中的麦，认真地答：“想，但我知道和a班的学员相比，我还有很多需要学习。”
他虽然是看着其他三位导师说了这句话后，才又看回迟倦。但少年人到底掩不住心事，明眼人几乎都能看出，偌大录制现场一百多号人，可时野只专注地看着迟倦。
“除了舞蹈基础欠缺之外，我以往的创作风格和内容，其实跟男团需要的、适合唱跳表演的作品还不大兼容。我会继续努力。”
这话说完，时野又鞠一躬，低声说：“谢谢老师们。”
迟倦和其他三位对了下视线，在他们眼里看到了几分意外之喜。
这还真是个……既冷静又清醒的年轻人。
迟倦闲适地往宽大的椅背上一仰，迎上时野的目光，笑着宣布：“时野，b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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