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有点小吃醋
江母最后一道菜上桌的时候才等到买醋回来的江父，再看看挂在客厅的时钟，不免有些嗔怪：“怎么那么久才回来，我菜都烧齐全了。”
“在巷口看到俩老爷子下棋。”江父拿了两盏醋碟，麻利地撕开醋瓶包装，啵得一声打开盖子倒了醋。“不小心看过头了。”
江父笑了笑，“孩子们不是还没来吗。”
“真是的。”江母小声念叨了几句，摘了身上的围裙，在水槽边洗了洗手。“我去瞧瞧他们，怎么还没来。”
江父正拿碗筷的手没停，对着开门要出去的江母说道：“再等等就到了，江阳刚发了消息给我。哎你听到了吗？”
一向我行我素的江母自然不会听自己丈夫的话，开了门就急急走过院子，几下就打开了铁门，探头出去，远远就看见几个孩子一前一后的身影。
“哎江阳。”江母招了招手，笑道，“孩子们快点，菜快凉了。”
李木子背着包，身边的同样背着包微笑的林程，两个人几乎同时向江母问好：“江阿姨好。”
江母笑着说：“你们好啊。哎呀木子好久不见变得更好看了，阿程也是，都是帅小伙了。快进去吧，你们江叔叔在里面等着呢。”
李木子和林程点点头，一起进了里屋。
“妈你怎么出来接我们了。”江阳走近，身上背着两个款式差不多的包，一个灰蓝一个米白，米白的那个还挂着tom猫的吊坠。“我爸呢？”
江母还在往外张望，可怎么看外边都只站着自己一脸黑线的儿子。
“六六呢？”江母这才想起来问江阳，“我小媳妇儿呢？”
江阳暗暗翻了个白眼，绕过还在使劲找周六六的江母，“她晚上在画室，有事。”
江母略带失望，“我可是做了好多她喜欢的菜呢。”
“你是不是惹她生气了所以才不来了？”江母猛得揪起江阳的耳朵，“小时候你惹她生气了，六六就不愿意来咱们家玩了。”
毫无防备的江阳被提溜了起来，耳朵尖锐的疼痛让江阳咧开嘴：“妈！松手！”手上两个背包齐齐落地，江阳捂着耳朵，“我真没有惹六六生气，她真有事，跟夏凡他们在学校画室呢，晚上我吃完饭去接她。”
“真的？”江母问。
江阳无奈，弯腰捡起周六六的那个背包拍了拍，“真的。”
说完，江阳拎着两个背包进了屋。
江母捡了刚刚跟着背包一起掉在地上的画卷，“这是六六包上掉出来的吧？”说着她展开了画卷，“画的什么啊？哦，这是江阳吗？”
正在盛饭的江父转过身，跟着几个孩子一起过来看了看，爽朗地笑道：“还真是啊。”
“估计是随堂练习。”江阳表面波澜不惊，实则内心波涛汹涌。他一直不确定周六六现在对自己的感觉是真的喜欢，而不是为了逃避沈川而做的不得已的选择。
直到看到这个，江阳一直不上不下的心才稍稍放下一会。看起来，周六六还是有那么点喜欢自己，否则也不会将自己纳入她所珍爱的里面。
李木子想了想，“夏凡在群里说下午的随堂作业是老头哦，他最讨厌画老头了。”
这话无疑在证明什么，大家心里各怀心思。
江母最终开了口，“先吃饭吧，等会江阳还得去接六六呢。”
双语的画室所在教学楼零零散散亮着灯，大多都是跟周六六他们一样，为着明天运动会的应援牌紧赶慢赶。
几个认识的学长学姐干脆不多余占用画室，拎着画具跟周六六他们合用一间。
“等颜料干透了，咱们再最后收个尾就回去吧。”周燕拿着画笔在水桶中来回清洗，浑浊的水偶尔溅开发出细微的声音。“六六你那边怎么样？”
周六六下意识抹了把脸，小圆脸上又多了一笔鹅黄的色彩，“行了。”说着她的视线转向正烦躁地粘彩色胶带的夏凡，“咱们外卖到了吗？”
“快了快了。”夏凡连手机都不想拿出来看，嘴上敷衍着几句，继续跟烦人的胶带作斗争。
熟识的高二学姐从包里拿出小面包，递给坐在地上吹颜料的周六六：“六六，我这有小面包，饿的话吃一点。”
肖肖嘿嘿一笑，“默默学姐，我也饿啦。”
袁默默笑了笑，把带来的面包分了分，大家都暂时填了填肚子。
难得的安静时间，只剩下塑料包装的沙沙声。夏凡突然咬着面包冲了出去，没一会拎回来几袋外卖，还有一大塑料袋的啤酒。
“你买啤酒干什么？不是让你买饮料吗？”周燕一看到塑料袋里的啤酒，立马上手拧着夏凡的耳朵。“你是不是不把我的话当一回事，夏凡！”
夏凡龇牙咧嘴，“提神吗这不是。”
周燕气鼓鼓叉腰，“提神不能买功能饮料？”
“算了算了。”充当和事佬的周六六开口劝架，扒着塑料袋分啤酒，“大家都会喝吗？话说明天就是运动会了，喝这个没关系吗？”
原本坐在一边画画的陈岩也靠了过来，伸手接了周六六手里的啤酒：“学妹你想多了，喝点没事的。哎呦困死我了，早知道就不拖那么多作业了。”
陈岩同班的张泽笑了笑，噗嗤一声打开啤酒灌了几口，说道：“光喝酒没意思，咱们来几个故事？”
众人齐齐问他：“讲什么啊？八卦？”
张泽神秘地掏出手机，在屏幕上随便点了点，一阵诡异的音乐后，传来主持人低沉的声音——是鬼故事会。
大家默契地围坐一起，夏凡还去关了灯，只开着两盏照着石膏像的小台灯。倒映在墙壁上的身影，昏暗的教室，低沉诡谲的音乐和诉说，气氛很是到位。
江阳吃完饭就起身拿了手机和钥匙准备去学校接回周六六，一打开门，正好赶上林菲几个敲门。
林菲收回手，微笑时两个酒窝深深凹下，像是灌满了蜂蜜一般甜。“江阳，我们过来一起做应援牌了。”
“哦。”江阳这才想起来还有这事，不免有些觉得麻烦，毕竟还要去接小媳妇不是。“你们在院子里做吧，我要去接六六。”
“江阳。”林菲拉住江阳的手，“要不我们也去，学校画室现在暂时对全体学生开放了，那边更方便。”
江阳甩开林菲的手，小动作在衣服上擦了擦，语气冷淡：“随便你。”
林菲并不在意江阳的举动，回身对另外的两个男生微笑道：“我们去学校吧，那边比较方便。”
画室里，诡异的气氛达到极点。主持人的话语忽轻忽重，背景音清脆的孩子笑声激得周六六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如果夸张点头发都快竖起来了。
周六六抱紧啤酒罐，为了缓解紧张害怕，猛得惯了好几口，差点呛到自己。
周燕和肖肖忍不住抱在一块，袁默默小幅度挪到了周六六身边，几个男生也紧张兮兮，注意力全在中间那个手机上。
主持人说道：“走廊处，传来哒哒哒的高跟鞋声，清脆又诡异。”
哒哒哒。
哒哒哒。
周燕猛得揪住肖肖的胳膊，颤巍巍说道：“你们有没有听见高跟鞋的声音？”
“是不是背景声？”陈岩说。
周六六也竖起了耳朵，人在高度紧张的情况下感官会被无限放大，她似乎也听见了那诡异的高跟鞋声音，一声一声踩在心上。
“高跟鞋越来越近，越来越近，仿佛在耳边一样。这时，教室的门，缓慢地，轻轻地，被推开了……”
画室的门悄无声息地打开，晚风灌了进来，冷得众人一阵激灵，僵硬着脖子扭头去看门口。
“啊！！！！”
画室的灯啪得一声被打开，传来江阳不满地声音：“你们在干嘛？”
画室内，外卖盒子和啤酒罐随意摆放着，陈岩张泽抱成一团，周燕一手夏凡一手肖肖，周六六则是被袁默默捂住了眼睛，温柔的学姐怕有什么东西真吓到她。
“看上去是在听故事会啊。”江阳的身后探出林菲，她的脚上是一双方头漆皮的黑色高跟鞋。“不过好像不是温馨的那种哦。”
她俏皮地对着画室内的大家眨眨眼，藕色裙摆荡漾，“关灯听是很有气氛了，不过还是很容易吓到的呢。”
袁默默放下手，拿了中间的手机关掉了播放器，“林菲学妹？我记得你不是美术生吧？”
“为了应援牌。”林菲说，“周六六也在啊，说起来你很厉害呢，能不能帮我一下？这个东西我还从来没做过呢。”
突然被cue，并且还在惊吓中的周六六没反应过来，手里的啤酒罐都被捏变形了，澄黄的液体流了出来，弄脏了身上的校服。
江阳黑着张脸走了过去，在周六六面前蹲下，没好气地将她手里的罐子拿开扔进垃圾桶：“吓傻了吧？就不应该同意你来，在我家做不好吗？”
“啊？哦，画室更方便嘛。”周六六回神，有些不好意思。
大家也都回了神，纷纷咳嗽着掩饰尴尬，开始起身收拾残局。
林菲从包里拿出湿巾，“周六六，擦一下手吧，你们是已经完成了吗？”
“对，马上走，给你们腾地方。”周燕对这个林菲没什么好感，也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她，看着这张拥有甜甜笑容的脸，莫名的没好感。或许是天生的不合，周燕想着。“六六，过来收拾下颜料。”
周燕视线挪到江阳身上，免费的劳力不用白不用，周班长如是想，“江阳你能帮帮夏凡吗？这猪脑子还没弄完，早点结束你跟六六回家去。”
夏凡不满：“喂燕儿，你这是歧视我！”
周燕耸肩，继续整理风干好的应援牌。
“江阳，你能留下来帮我们一起吗？”林菲说，“只有我们三个似乎有些不大够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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