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客居 > 永无宁日 > 第22章 开坛做法与饮茶聊案

第22章 开坛做法与饮茶聊案


阿宁没等到他解释,她直接动手解开了他手指上绕着的纱布。果然在他手指的伤口里看到了丝丝黑气溢出,阿宁闻到的就是这个味道。

        “你是不是去过那个闹鬼的院子?手指是不是就在那里不小心割破的,你的手指割破不久后江家就开始闹鬼?”阿宁把纱布还给他,继续问道:“割伤你的东西呢?”

        江水流握紧手里的纱布,一双眼睛紧盯着眼前这个看着虽然好看却很木讷的年轻人,他在考虑要不要把家丁叫来将这个人抓起来。

        “流儿!”

        江水流听到熟悉的呼唤声忙转头,他一眼就看到了江老夫人在大丫鬟的搀扶下进了院子。

        阿宁清楚的看到江水流脸上有一瞬的混杂着恐惧的紧张。

        江水流急忙跑过去搀扶老夫人的另一条胳膊,他关切的问道:“祖母这么晚了怎么还没歇息?”

        “人老了,白天睡了会儿,晚上怎么也睡不着了。我听夏荷说你还在读书,就想着来看看你。”

        两人头顶树杈上站着的阿宁看着下面一老一少带着试探的互动,只觉得莫名好笑。

        “那……”

        老夫人正想问,一抬头却发现远处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她微微皱了一下眉,目光状似无意的移到了夏荷脸上,夏荷也只是微微摇了摇头。

        江水流也想起来刚才那个人,抬头一看人不见了,他还真吓了一跳。

        “祖母,刚才我见有个陌生年轻人在屋里,我以为是家里来了远房亲戚……”

        “什么亲戚,就是一帮子骗钱的骗子!”

        老夫人说话时很激动,气息有些不稳,江水流晃了一下神,随后赶忙帮她抚背顺气,而他想问的话只能咽回肚子里。

        祖孙俩又说了一会儿话,老夫人就走了。

        江水流盯着两人离开的背影看了一会儿,他叹了一口气,一转身就看到了之前不见的那个人就站在自己身后不远处。

        他以为他又要说什么,但实际上阿宁什么也没说,她直接绕过江水流出了院子,就这么走了。

        阿宁在回去的路上看到了靠着墙打盹的清风道长,然后她就走了。

        吃过早饭,陆景非和慕清越外出打探关于江家的点点滴滴,阿宁跟在清风道长身后又到了闹鬼的荒院外。她不打算帮忙,她准备站在旁边看热闹。

        应该是清风道长和江老夫人约好了,他们到的时候江老夫人已经到了,她的身边跟着的是昨晚那位叫做夏荷的大丫鬟。

        清风道长也是个实在人,他开门见山就问江老夫人二十年前的血案是怎么回事。

        老夫人一听他重提二十年前的旧事,脸色当时就沉了下去。不过她没有发火,只是语调冷冷地说当时自己不在府中,具体情况也不知晓。

        “那……”

        阿宁打断清风道长还要问的话,她打趣的说道:“你在这里问这些,你是怕里面的女鬼记性不好,你想帮她好好回忆一下当初的事,好让她再灭一次江家满门?”

        清风道长被阿宁的话噎住了,但是他又没办法反驳。

        谁让他自己道行不如那个女鬼,人家不打烊如果不帮忙,别说他,整个江家搞不好都要再死一次了。

        “她敢!”

        江老夫人手中的拐杖重重砸在地上,就连清风道长都被她的怒意吓到了。

        阿宁撩起眼皮看了她一眼,又移开。尽管阿宁面无表情也没有说话,江老夫人还是感觉自己被这个后辈严重冒犯了。

        “那几个道士都死在院子里,两种原因,要么她不能离开这里,要么她离不开这里。看不到她,不意味着她不在这里。”阿宁想了想说道:“我给你个建议,你开坛做法把她叫出来,有什么事你直接问她不就行了吗。”

        反正她没有功德拿,所以她也就不在乎谁拿到这份功德。各凭本事,谁有本事谁拿。

        阿宁要的是这件事尽快解决了,她不爱看这老太太自以为是装模作样的嘴脸,如果可以,她不介意拿这个老婆子钓里面那只女鬼。

        清风道长绕着荒院外围走了一圈,回来后沮丧的又是摇头又是叹气。以他的本事,在院子外面开坛做法根本就不能把女鬼强行召出来。

        阿宁也瞧出这条路无望了,看样子她只能把希望寄托在慕清越和陆景非身上了。

        “不行你就在这里给她念念经直接渡化吧,”阿宁伸了伸腰,她准备去别处转转,走之前她不忘鼓励道:“说不定女鬼觉得你说的很有道理,自己先把怨念放下了。”

        话是这么说,他们俩心里很清楚这办法根本没用。

        闲庭信步好似游园的阿宁又和江水流遇上了,江一白一见是阿宁,马上恭敬的迎了上来,他那股子热情劲儿让阿宁想绕路的心都不好意思起了。

        “宁公子!”

        “江老爷。”

        江一白丝毫不介意阿宁的冷淡,他把江水流往自己身边一扯,忙介绍道:“这是犬子江水流。流儿,这位就是不打烊的老板宁公子!”

        不打烊的老板?

        江水流看着这个年纪不一定比自己大的年轻人,他不太相信他会是威名赫赫的不打烊的老板。

        “我们昨晚见过。”

        江一白愣了一下,他下意识的重复:“昨晚见过。”

        阿宁点头道:“是,在你们府上一处藏书的院子里。那院子真大,里面每个房间都有藏书吗?”

        一旁的江水流向江一白解释了昨晚的事,知道两人没有发生矛盾,江一白暗暗松了一口气。

        江一白难掩自豪的说道:“无涯院每个房间里都有书,那些书是我们江家几十代积攒下来的。平时闲来无事读上一读,感觉再多的烦恼也能烟消云散!”

        “家兄也一直教导我要多读书,只不过我天资愚钝,也就只能看看野史杂记,图个乐呵罢了。”

        江一白笑着说道:“读书不一定非要研读正史名篇,野史杂记同样对人有益,任何书只要用心,总能悟出些道理来!”

        阿宁点点头,说了声受教了。

        又闲聊了几句,阿宁就走了。

        江水流看着阿宁的背影直到在转弯处消失,他才回头问江一白:“父亲,他真的是被请来解决那件事的?”

        “不是,”江一白长叹一声,“我请来的是两位贵公子,宁公子是跟着一起来的,可能是帮忙照拂,以免伤了两位贵公子。”

        江一白年少时也曾跟着兄长见识过京师明都城的繁华盛景,后来接替兄长成为江家家主。

        尽管很多人看不起他,可实际上他的能力并不比那些大门大户大家族里精心教养出来的嫡亲长子差,甚至他的眼界和胸襟比他们还要广阔。

        这样一个人甘于区居一隅,阿宁觉得他甘心守护的要比所谓的功名利禄对他来说更重要。

        那么问题来了,让他如此看重的,到底是什么呢?

        阿宁没有去追问这个问题,她只是在江家老宅子里漫无目的的闲逛,顺便去感受感受这座百年老宅的腐朽之气。

        有的家族兴旺几十代,有的家族百年便遇沉浮。阿宁觉得,一个家族想要一直兴旺下去,除了良好的家风传承不息之外,抛却世俗名利也是个好办法。

        权势是把双刃剑,伤人也伤己。一人兴,全族兴;一人亡,全族跟着一起死。

        阿宁还觉得,江家这次生死存亡,完全是他们自己作出来的。

        她不懂风水,但是家风清正的人家,家宅也会是一派清明。这地方除了那个藏书的院子,到处都浑浊不堪。这种人家,不亡才怪。

        阿宁晃晃悠悠回到了临时住的院子里,陆景非和慕清越也刚回来不久。

        自己倒了杯茶,阿宁坐下来问道:“那些人的身份打听清楚了?”

        慕清越放下手里的茶杯,他皱着眉头说道:“二十年前江家死的那些人,没有一个姓江。”

        阿宁不解,慕清越解释道:“我的意思是,死的人都是仆从,根本没有主家人。”

        “他们没说为什么吗?”

        “说了,说是当时准备修缮祖宅,所以各房主子在出事前几天都搬出了祖宅。”

        听了这个理由,阿宁呵了一声,又觉得这样有悖她哥的教导,忙正色道:“县衙的人信了?”

        “嗯。”

        阿宁看慕清越的表情就知道他都不信这理由,当年县衙负责查案的人竟然就信了,这里面谁不能信已经不用猜了。

        慕清越把一本散发着墨汁味的册子递给阿宁,“里面记载着死者具体的身份情况。”

        阿宁接过册子翻看起来,她看完之后又还给了慕清越,然后就不说话了。

        陆景非放下茶杯,凑到阿宁跟前神秘兮兮地说道:“你猜我查到了什么?”

        阿宁又倒了杯茶,不慌不忙的问道:“查到什么了?”

        陆景非压低声音说道:“死的那几个道士以前都在千机阁任职,这个也是!”

        阿宁转过头看着他,她很想问问他,这个消息很重要吗?就算他们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情,千机阁已经没了,人也死了,还查什么呀!

        陆景非从阿宁脸上似乎看到了,对他深深的鄙视。

        他只好解释道:“千机阁是四年前没的,这里的血案是二十年前发生的。如果这些道士和女鬼之间有恩怨,那显然是在千机阁还存在的时候结下的。我记得千机阁有规定,凡是在千机阁任职者,只能接手千机阁内部分派下来的任务。这样的话,这个仇里面极有可能有千机阁的存在。也就是说,江家二十年前和千机阁有联络!”

        慕清越在一旁拆台,“江家不是平民小户,和千机阁有联系也实属正常。我们家还和千机阁有联系呢,这也不能证明什么。”

        “不,”阿宁将提在手里准备倒茶的茶壶放下,她眯着眼睛慢悠悠说道:“这才是问题的关键。”

        阿宁此时的样子看不出什么,但是慕清越和陆景非可记得阿福掌柜不久前对他们的叮嘱,什么时候阿宁说话的语速变慢了,那就说明她真动怒了。而面对被撩起怒意的阿宁,最好的办法就是尽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陆景非和慕清越对视一眼,谁也没敢说话,一个人拿茶杯,一个人提着茶壶倒茶。阿宁喝了两杯茶,抬手拦住了还要倒第三杯的慕清越。

        “千机阁有一种续补族运的法子,推算下来,和这个女鬼的情况很像。”

        阿宁又恢复了以往干脆利落的说话方式,两个人不约而同松了一口,随后他们聚精会神听阿宁讲起这种术法。

        续补族运的术法总结下来分这么几步:

        首先找一个家族气运绵长的大家族,用邪术令其族人横死,之后将这些横死之人身上的气运用另一种邪术汇集在那个家族的一名未婚少女身上。

        接着,需要从等待续补族运的家族中寻找一个年轻男子,想办法获得这名女子的芳心,让她心甘情愿嫁于他为妻。

        最后,在这个女子怀孕生产之时用另一种邪术将母子残杀,并用最后一种邪术将两者的魂魄锁在某处,供这个需要续补族运的家族抽取他们的气运。

        了解了大概过程,慕清越开始犯糊涂了,他问道:“那江水流到底是谁的孩子?”

        陆景非抬手拍了一下慕清越的脑门,“犯什么傻呢,江水流当然是江一清的儿子!”

        慕清越更糊涂了,他疑惑不解的问道:“不是要杀了母子俩吗?杀母留子,这个什么术法还能成立吗?”

        陆景非当即给了他一个白眼,“江一清父亲死的早,这个江老夫人为人真不怎么样,江一白能活着也多亏他的生母聪明、兄长江一清品行好。江老夫人在乎的不是江家,你也知道江一白这位夫人什么来头吧!”

        阿宁还不知道,于是她问道:“什么来头?”

        慕清越在一旁解释道:“这位江夫人是江老夫人庶妹的女儿……”

        “等等,”阿宁打断他的话,疑惑不解的说道:“你们之前说,这位江夫人的母亲是江家旁支的姑娘,现在怎么又成了江老夫人的庶妹?”

        慕清越耐心解释道:“江夫人的外祖母是姓江,但她没有兄弟姐妹,所以她的女儿就跟着她姓了江。”

        阿宁一想大户人家的后宅那些鸡毛蒜皮的狗血事儿就脑袋疼,她赶忙摆手说道:“算了,还是继续说江夫人吧!”

        慕清越继续说道:“江夫人十岁那年父母离世,她和哥哥相依为命。那年他们老家闹灾荒,兄妹俩就拿着他们太外公的印信来齐县投奔江家。江老夫人对外声称是自己同意收留了兄妹俩,实际上是江一清不顾家族反对留下了兄妹俩。江一清对这对兄妹很好,哥哥一直跟在江一清身边,妹妹被江老夫人强留在身边当下等丫鬟使唤。后来因为江老夫人的侄女污蔑妹妹对江一清心思不纯,江老夫人就用了些手段把人强配给了江一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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