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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4章 沉醉


高胜鸣赶到会议室时还是晚了,询问卫兵,才知少帅参加酒局去了。

        “什么酒局,怎么没人通知我?”他忆起昔日的场景,不禁忧心起来。“快查,在哪个酒店?都有些什么人?”

        那人初任少帅一职时,一帮子人便仗着大帅不在,连设酒局害他......偏那人又是个心气盛的,每每喝起酒来连命都不要的。他头一年进了多少次急诊,他没功夫在意,他可给他数着呢!

        ......

        芸生在游廊里来回转了几趟,没见人来就算了,怎么连高胜鸣也久久没了回音。

        她心头着急,却不知这次出来身后竟跟了人。

        “丫头,不必等了。”

        李香茗释怀笑道:“时候不早了,我该走了。”

        “您,不想再等等吗?”她寻声回头,试图挽留。

        李香茗站在不远处,缓缓摇了摇头。

        抬眸,最后仔细地看一看这帅府。忽忆起十七那年,长长的红毯自大门口一路穿过车道铺进大厅,父亲挽着她的手走了好久,久到她以为那便算是她这辈子走过最远的路了。

        “晋山和信芳出生的时候,我还年轻,府里老太太却说怕我劳累,于是大帅便做主寻了一班子人伺候.....他们八岁之前,我除了白天见见,晚上从来摸不到的。”可笑的是她原以为,是大帅心疼自己。直到后来,有了老四,她才终于明白了不同。“只有小九,我生他的时候已不算年轻,痛了整整一日,凌晨才将他生下。也幸好是这个缘故,我才得以留他在我身边养大。”

        “丫头,我没什么能弥补你的,这辈子最心爱的,也只有小九了。”

        来时路有父亲陪,别去时,她自己走。

        “您难道不打算回来了吗?”芸生心头泛起不安。

        她点头笑道:“李家人,除了我,都已在国外。”

        夕阳的余晖落进游廊,长长的队伍开始运送行李,将送人上车,芸生望着远去的车队,驻足许久。

        城东。

        高胜鸣此时已不便进去酒店,只好候在酒店旁的巷子口,眼巴巴盯着大门,终于见着眼熟的人出来。

        是许朔。

        “你也跟着来了?”高胜鸣看向一身正装的许朔忙又问,“少帅呢,他怎么样了?”

        许朔神情复杂,颤巍巍掏出一支烟却半天摸不到火。

        “有火吗?”

        高胜鸣骂了一声,手忙脚乱地替他点上:“快说!”

        许朔醉眼回道:“他本来谁也不让跟着去,是冯老叫常副官带我去的。”猛得吸了口烟,烟丝呛入肺腑,一阵撕裂,方才清醒了些。

        “嗬——咱们少帅喝的吐血,这局也才捞到一百多万,真他妈便宜了这帮孙子。”他咳了几声,将烟头泄愤般碾在脚下。

        “你他妈怎么不替替他?!”高胜鸣闻言紧张地揪过他的衣领。

        许朔复杂地看着他:“我难道不想?可你我是什么身份,他又是什么身份,能替吗?”

        不能,当然不能。

        高胜鸣红着眼松开手,没人能替他......挣扎一番,到嘴边想说的事情还是咽了回去。

        深夜。

        酒局已散,秦啸川撑着将所有人都送走之后方才又在街边吐了一次。酒店外墙的壁灯照亮着一张惨白的脸,墙角一滩泛着血花的液体四散溅开。这次,高胜鸣看得真真切切。

        “九少,我这就叫人开车带您去医院。”许朔不忍道。

        秦啸川本不作声,待回神瞥见高胜鸣,这才有了反应。

        “高胜鸣,你来干什么!”他攥紧了拳,一面盯着高胜鸣,一面又精疲力尽地吩咐许朔:“许朔......你给我立马回军委去。”

        许朔克制地停住脚步,良久后方才低低应了一声:“是。”他能替他做的已不多,眼下他必须回去协助常副官筹备后续开战事宜。

        高胜鸣咬牙哽咽:“少帅,我来是......”

        “谁准你擅离职守的?!”他呵斥完,扶墙又一阵撕心裂肺地咳,难受得似要将五脏六腑都给咳出来。

        “少帅,去医院吧,咱们得去一趟医院。”高胜鸣搀着人上了车,他却一把推开他。

        “她现在人在哪儿?”他喘息着缓缓开口,心底抽痛。

        高胜鸣坐上驾驶座,抹了一把脸,回道:“少夫人,估计已经回租界了吧。”

        “——那就去租界。”

        他挪开嘴边的帕子,血腥味浓郁。

        半晌又问:“我母亲,今日可有为难她?”

        高胜鸣回:“没有。”半途离去,其实他也不知那边后来是个什么情形。

        秦啸川擦了擦嘴,将帕子收好......脑中嗡嗡作响,眼前扫过一排铮亮的车灯,视线一片空白之后,他恍惚又见到那日的她。

        呵,五姐还说,她私去见母亲是想替他平委屈。

        可是没人知道,那夜月下,她深重漠然的影,她脱口而出的话,她难以抑制的眼泪——才是他最深的委屈。

        凌晨。

        关了壁灯,月光悄声渡上床头,芸生缓缓睁开眼,抬眸望向房门。

        一抹高大的黑影闪了进屋,带着淡淡的酒味飘散而来。她知道是他,只是不愿出声。

        两个孩子都已在隔壁熟睡,她躺在床上异常清醒,清醒到此时此刻不禁有些难受。

        秦啸川半醉半醒地立在床边好一会儿,望着床上那个熟睡的女人,不禁有些憋屈地扔了浴袍,接连故意弄出一阵声响,转瞬瘫坐在窗下的沙发椅上。

        芸生再也装不下去,索性缓缓坐起身:“你知不知道,今天你母亲......”

        她话还未说完,“嗯......”又短短闷哼了一声。

        才将撑起手,他便如狼似虎地将她扑倒,她重重摔了一下,被晃得头晕眼花。

        “放开我。”她咬牙道,眉头微微蹙起。

        “你生气了?”他半醉半醒,固执地捉了她的双手压在枕上。“该生气的是我......”他脸上绽出一抹邪气的笑。

        “大半夜的......你!”

        她挺了挺身,抬眸却撞进一汪深潭,那双黑眸如水一般将她溺毙。趁着她出神的间隙,他就势跨上床,半跪着将她扣在身下。

        芸生不明所以,只隔着酒气回神去推他,冷道:“你喝醉了,我叫人来照顾你。”这酒若是不醒,她如何同他交代今日的事。

        他细密的睫毛藏起眼底的情绪,胃里又一阵绞肉般的痛,转瞬拧起浓黑的眉:“你也可以照顾我。只是,你不想照顾我。对吗?”

        借酒作势,明目张胆地耍起了无赖。

        “你躲什么,为什么不敢看我。”他望着她扭开的头,俯身又将脸贴近。“......我知道,陆耀华比我温柔,陆耀华比我体贴,陆耀华比我简单;我知道,那个时候,你是真的喜欢上了陆耀华;我也知道,你若不来秦家,你若嫁给陆耀华那样的人,好些苦便不用跟着我受了。”

        他一口一个陆耀华说红了她的脸,令人一时无语,此刻只想立马下楼去端碗醒酒汤将他灌醒!她攀着他的肩又推了推他,哪知他竟就势落进了她怀里。

        “所有人,所有人都可以离开我。”他埋进她的颈窝,贪婪地抱紧她。“只要你想,你也可以......”

        “我知道,只要你想,我留不住你。”他说完这声,她便觉颈边一阵温热淌过。

        “你不想欠我......可你本就不欠我,是我欠了你。只是,你大概也不想要我还。”他竟像个孩子般委屈地说着,“这几日,我想了好多弥补的法子,如今才想明白——你已经不爱我了,那我做什么都是徒劳。”

        “你肯陪我回来,也只是同情罢了。”他终于又抬起脸,温热的呼吸落到她唇瓣上,有些刺痛。

        “你留在这里,想促我同母亲见上一面,我知道;可你有多么讨厌这个地方,我也知道。”他瞧着她平静的模样,患得患失又道:“我只是怕,我怕我跟你去见了我母亲之后,你就会了无牵挂地带着小初离开这里。”而这一次,她要是走了,他恐怕就再也见不到她和孩子了。

        “原来,这才是你的心结。”她默默听了许久,长长叹了一口气。终于明白:那夜在帅府同五姐说话时,原来他也在。

        芸生伸长了手臂,柔柔勾住他的脖子将人扣回怀里,“只是......你这少帅,怎么连个偷听都学不会。”她小声抱怨。

        他醉眼朦胧地凝住她。

        “笨蛋,哪有人偷听讲话听半截便跑的。”她无奈捧起他的脸,深深吻了上去。

        笨死了,笨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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