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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2章 相逼


天气回暖,鸟雀日渐嘈杂起来。

        老马也已从北地潜回金陵。

        唐洪志自从老马领命前往北地之后便被困在府中做一些小差事,他忐忑不安许久,也不敢再去曾怀植那处探话,只好暗中寻了个机会拦下老马。

        “小姐呢?怎的没有一起回来?!”他压低了嗓子立在后院的芭蕉树下。

        老马本不欲纠缠,本想三两句便将人打发走,不料唐洪志脱口而出的话却引起了他的注意。

        “我倒是也想啊,哪知咱们这位小姐竟铁了心要留在北地。”老马侧过脸挑眉谑道。

        唐洪志颓了神色,半晌后又问:“那小姐......在北地情况可好?”

        老马饶有兴趣地盯着唐洪志,“小唐,问这么多做什么,难不成你还有通天的本事,去北平的班房将小姐救回金陵不成?”

        唐洪志满脸不可置信:“什么......秦家的人竟敢如此?!”待觉察到自己的反应过激,旋即又掩饰,“你可都汇报爷了吗?爷怎么说?”

        老马宽厚的手掌不知不觉地落到唐洪志的肩上,意味深长笑道:“爷什么都没说,只叫我做好分内之事。”他眼中含笑,指端却下了狠劲。

        唐洪志一瞬白了脸,“我,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咱们都是跟着老督军出来的,小姐又是曾家最后的血脉,咱们不能......”他们不能丢下她不管。

        老马闻言缓缓松了手,又若无其事地替唐洪志抻了抻捏皱的衣领。

        “小唐,你好歹自小唤我一声大哥,大哥必然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你走进一条死胡同。”他俯低了身子凑近他耳畔,“你别忘了,咱爷也是名义上的曾家血脉。”

        唐洪志听得瞳孔一缩,心惊胆战间却什么都明白了。

        不日午后。

        曾怀植午膳后立于亭中,待递去净手巾,又转身接过小厮送来的鸟食和食竿,勾起一些伸进笼子里。

        “我还以为那小子安分这许久是学乖了,呵。”

        老马虽将唐洪志的事汇报给了曾怀植,但有一点他亦需要确认。

        “爷,小姐毕竟知道太多,若就此放任不管,万一小姐那边起了疑心,将来可说不准会不会联合秦家反咬咱们一口。”

        曾怀植听罢却哈哈大笑,“她要是有如此觉悟,又岂会将自己困在北地?”他眯起眼觑着笼里的鸟儿,“不能用的棋子,便是废棋,冒险救回来也是死局。”

        “可唐洪志为此已有察觉,他对老督军忠心耿耿,又同小姐一起长大,对小姐难免......”老马的语气渐渐暧昧不清起来。

        “若当真留不得,我还需等着你从北地回来才处理?”曾怀植嗤笑,“小唐,毕竟也是养在老督军手下出来的......日后自有用处。”曾怀植深谋远虑,自己虽也姓曾,可同那位人人敬重的老督军却是同母异父的关系,这个事实无从遮掩,他仍需要收买人心。

        “爷策无遗算,爷是做大事之人,是属下僭越多嘴了。”

        曾怀植起身叫人收了喂鸟的工具,又问:“楚家退了兵,北地可有什么动向?”

        “秦家那位少帅,想必光是家宅后院的事就够他忙一阵的了,眼下北地军府除了筹措军资,也没有什么别的大动作。”

        “北地那块硬铁打了这许多年,如今终于开始软了......时机正好,是时候会会楚家四少的人了。”

        老马有些意外,爷这么快就定下楚家的人选了?

        曾怀植不再多言。

        他心中的计划就要逐步实施,只是翌日,却被突然到访的沈齐睿杀了个措手不及。

        春光回暖,沈齐睿大病初愈,一身薄袄强撑着出了门,每日一杯参茶暂调得出好气色却仍填不起他略显单薄的身形。

        “老先生久别不见倒是愈加容光焕发了。”他笑声朗朗,闯进前院,身后紧跟着一脸惧色的老管事。

        入了院儿,沈齐睿自顾寻了一处站定,故作不经意又说:“晚辈年前因些琐事耽搁,但心中一直记挂着您老,今日终于得空来,看样子竟是不巧。”他一面说着抱歉的话,一面又朝廊上迈去。

        “听闻沈公子近来身体不适,既然如此,怎不在家中多将养一些日子再出来走动?”曾怀植见他来意不善,旋即贴上笑脸。

        沈齐睿知他避重就轻,便接着周旋道:“晚辈刚得知一件大事,且事关老先生复仇大计,不过一点小病拖累,又岂敢懈怠。”

        曾怀植果然上钩,微微一侧给老马使了一记眼色,老马这才粗着嗓子冲一旁的管事道:“还不赶紧请先生入座?”

        沈齐睿心头轻笑,忍着一口气,面上却愈发和颜悦色。

        “楚家退兵了。”

        曾怀植滑动着扳指的手指猛地僵住,身旁的老马亦是一脸错愕。

        “爷......”老马低唤一声,看来会见楚家四少一事许是还要从长计议。

        曾怀植坐定不乱,囫囵应道:“呵呵,今日的金陵尚还是楚家的金陵,沈公子特地跑来告知我这个老东西又能顶什么用?”已经折了文佩丫头,难道现今还想将曾家在金陵的人马也拖下水不成。“年轻人,心气不要过急了些。”

        “晚辈的能力当然远不及老先生,自是急也无用。”沈齐睿翘腿拂袖笑道,“只是,您若再不出手,只怕很快就要受制于人了。”

        “沈公子若非真心来拜会我家爷的,便请回吧。”

        老马拉长面孔,曾怀植却缓了脸色置之一笑。

        “那依沈公子所见,可有何妙法能解?”

        沈齐睿深知这老狐狸此刻定还不肯豁出全部。

        “晚辈倒是有个法子,亦不费您一兵一卒......老先生若肯点头,便能迎刃而解。”

        这话一环套一环,曾怀植虽心有疑虑,却愈发好奇。

        “楚家退兵已成定局,但北地仍是作战之势,就算我现在倾尽所有,也是白白去撞枪口......况且,老夫还有个要紧的人质在秦家手里呢,还能有什么法子可解。”他眉头微挑,一面规避,一面做戏。

        “难道您就已经忘了那位特使大人了吗?”沈齐睿不假思索,“您老若肯出面,定能敦促......”

        “年纪大了,老夫竟记不得自己还认识过什么特使大人。”

        沈齐睿暗自攥紧衣摆,耐心又道:“自然是宏北勇野那位扶桑......”

        “我那位老哥哥生前与扶桑势同水火,我们曾家后人又岂会与扶桑人往来。”曾怀植半眯着眼却故作不知,打断他。

        见这老狐狸不肯认,沈齐睿也再没了耐心:“如此,看来是那位特使大人对晚辈说了谎,想必秦家大帅飞机失事一事您并不知晓也没有参与。”他话音刚落便见曾怀植脸色渐白,于是作势起身又道:“看来这事,楚家是白白背了黑锅。我这人虽痛恨秦家,但也不是个无根骨没气节的,倘若真是扶桑人在挑拨离间,那此事我定会去楚家走一遭,查个水落石出,日后您也好自证清白。”

        曾怀植嘴角抽动着渐渐扭曲了面孔:“沈公子无凭无据,就胆敢站在我这宅院中——要挟我?”

        “来人!”老马见势头不对,唤出家丁。

        丁世元摸出腰间的枪上前护主,扫眼一看,这府中的家丁皆按卫兵的配置,齐刷刷十余杆枪纷纷对准了他和沈齐睿。

        沈齐睿气息渐虚,轻咳两声继而临危不乱笑道:“您方才还说从未同扶桑人有过来往呢。”

        “只是,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沈齐睿负手而立,声色沙哑,“您以为杀人灭口便能瞒天过海,怕是晚了一步。”

        老马怒不可遏,丁世元挺身举枪与之僵持,底气十足道:“我家少爷今日如何完好无损地踏进贵府便要如何完好无损地走出去!如若不然——湘军今夜收到书信,定会出兵踏平此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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