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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章 第132章


江鱼把关于千年前和现在宓戈的情况挑着说了,把和墨寒辰有关的内容全部含糊带过去,之后再无人说话,帐内彻底安静下来。

        此时的气氛十分奇怪。

        如今的形势摆明了就是修仙界一干人等离不开江鱼和她的赤云剑,可若是要留下她,就势必要留下墨寒辰。

        留在这里的不少长老都听各宗从秘境里出来的弟子说过他们在里面的遭遇,可那些事情太过匪夷所思了不是么?

        且不论以人为食的沙墙和无数的幽冥蝶,光是一句“墨寒辰在里面救了他们”,就足够他们嗤笑半年。

        可如今的境况,又让他们不得不回忆起那时候的轻狂鄙夷——墨寒辰主动随着沈之行和江鱼他们进到这里,就已经足够说明他的诚意。

        申皋向来是有话就说的,饶是他一直留在此处同仇泽镇守边境,不知晓外面发生了什么,可一见江鱼和墨寒辰他们一起跟着过来了,他便十分高兴,也不顾忌在场的都是些什么身份地位的掌门长老,用嘀嘀咕咕又足以让人听见的音量开口道:“有求于人还摆脸色好像有些不识好歹,天剑宗不能丢这个人……”

        他说罢便从仇泽身后溜出来,走到江鱼和墨寒辰身前,故作狗腿的模样道:“江师姐、墨师弟,多谢你们在秘境的救命之恩,如今条件有限无以为报,若是没地方住,我可以把我自己住的地方腾出来,反正我随便找一个地方修炼就行了。”

        袁双板板正正坐在一边,一直没发表什么意见看法,清岚宗这些年和墨寒辰交恶最深,这些长老一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她淡淡瞥了谷灵希一眼,便见她鲜少有情绪波动的脸又蹙起了眉。

        她垂下眼睫微微弯了嘴角,只是到底没开那个口。

        云池可没有修仙界这些人这么多顾虑,她笑了两声道:“诸位好像对我这义子有很多意见?若是你们不介意,我便将人带走了——小寒,随我们留在妖界大军里,我们未必有你实力高,但妖界的气氛总归要比这里让人舒服。”

        她这番话可没比沈之行亦或是江鱼说明她进过玄都先祖的传承那些话的威力小到哪里去,墨寒辰堂堂魔界魔尊,怎么就成了妖界他们两人的义子?

        墨寒辰不明显地愣了一瞬,随即无奈地弯了嘴角,拽着江鱼的手晃了晃,垂着眸望着她,低声道:“随你,你想在哪里?”

        江鱼尚未开口,便听见沈之行道:“既然如此,便有劳妖主妖后了,不过不知你们那边能不能再收留几个,我这些弟子也刚到此处,若是小寒他们过去,也好有个照应。”

        云池笑道:“沈长老既然开口,那自然是可以的。”

        “眼下无事,都散了吧。”

        沈之行懒懒站起身子,也不等众人再说些什么,便走到褚卫和云池身边同他们熟稔地攀谈起来。

        段允怀几人见状,自行跟在他们身后离开了。

        申皋歪着脑袋看着这一切,反应过来还想追出去,被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他身后的仇泽拎住了命运的后脖颈。

        他委屈地扭头,只听仇泽板着脸严肃道:“丢人现眼,你还要做什么?”

        “师父……”

        “回去。”

        “哦。”

        -

        妖族和修士虽然同仇敌忾,但到底不是同一族,所以扎营落脚的地方是有一些小距离的。

        云池带着他们行至妖族营帐附近,沈之行便道:“多谢妖主妖后,就暂居此地便可,不用再麻烦了。”

        他们几个到底是修士,贸然闯进妖族之间,若是出了什么岔子,到时候说不分明。

        云池也未强求,便道:“那好吧,我们就在前面的大帐里,若是有事可直接过去。”

        “嗯。”

        云池安排人将附近清了出来,褚翎没怎么纠结,便自行在旁边找了一处帐篷钻了进去,看得云池好气又好笑。

        褚卫云池留在这里同墨寒辰江鱼说了些话,便先回去了。

        沈之行一进帐篷便找了个地方靠着,见几个弟子进来才低笑着道:“我还道你这些年不找我,原来自己在外面有义父义母了?”

        墨寒辰牵着江鱼,抿了抿唇无奈笑道:“并非如此,云姨只是随口一提罢了。”

        方才那种处境,云池只要开口便算给他撑腰,用上义子这个称呼,效用只会更大,可云池究竟是否有那个意思,却是不得而知了。

        墨寒辰垂了眼眸,云池这些年待他极好,或许是知道他性情如何,她始终保持着一个度,这还是他第一次听见她这样叫自己。

        沈之行笑着没再调侃他,众人该交代的彼此都交代了个清楚,各自待了一会儿便散了。

        沈之行周身灵力一转,便出现在萧何所在的帐篷里。

        萧何瞥了他一眼,似笑非笑道:“你还挺能耐,那群老东西脸臭的要死,你丢下个烂摊子就带着人跑了?”

        沈之行靠在椅背里,“怎么说话呢,自己年纪也不小了,掌门要注意点儿影响——那不是他们自己选的么,两看相厌,何必互相折磨,你说是吧?”

        “你就犟吧,”萧何淡笑道:“江鱼那丫头真得了先祖的传承么,赤云剑本也是先祖的遗物,如此一来,也算缘分。”

        “嗯,”沈之行一手撑在椅子扶手上支着脑袋,淡淡道:“骗你做什么,虽然确实很长脸,但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和你说。”

        萧何觑了他一眼,抬手倒了杯茶一口饮尽了,才道:“什么事。”

        “活傀儡一事同你们提起过了,不可小看那些东西,之前我们在人间碰上的尚且只算第一批炼制尚不完全的,但也仅如此都十分棘手,陆爻——不对,宓戈带走的那些势必是他这些年最根基的势力,你想办法协调各宗人手,防线还要继续加固,届时想办法配合赤云剑,否则除不尽麻烦更大。”

        萧何蹙了蹙眉道:“世间当真有此种邪术么,简直闻所未闻……”

        沈之行笑着点头道:“那你现在可不就听说了么。之前见过那些活傀儡的弟子想必很快便能赶过来。陆爻蛰伏数年,这些年里不知为宓戈提供了多少养料,可真是没想到,明明看起来这样无欲无求的人,居然还有这样的后手,他看起来怎么也不至于走到入魔的境地。”

        萧何脸色没怎么变化,只道:“人心隔肚皮,这些事情你看得比谁都透彻。”

        沈之行支着脑袋笑:“感慨一番罢了,对了,有一件事忘了提,那些活傀儡里,有各宗失去踪迹的弟子,且据我观察,活傀儡里既有凡人,也有修士,被炼化之后实力都有所增加,生前修为越高,死后便越强大。”

        萧何顿了顿,指尖在桌上磕了一下,才道:“知道了,还有什么要交代的么?”

        沈之行思索片刻,问道:“冥渊如何了,还在持续产魔气魔物?”

        “嗯,墨寒辰一离开,冥渊的镇守便松懈下来,只怕宓戈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届时冥渊魔气四溢而出,我们做得再多也只是徒劳。”

        沈之行闭着眼笑:“这可真是……罢了,走一步看一步,都已经到这个境地了,一切都会有个结果的。”

        萧何淡淡道:“你倒是乐观。”

        沈之行赞同地点头道:“毕竟我的弟子个个都这般优越,随便拿一个出去都能吊打各宗门内佼佼者了。”

        萧何按着眉心笑骂道:“他们优秀和你有什么关系,快滚。”

        沈之行懒懒站起身,“掌门,注意你的措辞,你是天剑宗的门面呢,太粗俗不好啊。”

        “你也知道,当初这狗屁掌门也不知道是谁推到我头上的,你好意思说这话么?”

        “欸,此言差矣,能力越大责任越大,掌门,这些年都靠你,天剑宗才能发扬光大啊,我先走了……”

        他话音未落人便消失在了原地。

        萧何笑骂着看着他溜得无影无踪。

        -

        江鱼终于有时间思索她之前隐隐觉得不对劲的地方。

        方闻佑所说的关于千歧门梦厄那件事,如今看来,确实并非他所为。

        梦厄临死前看的人,根本就不是方闻佑,他看的是陆爻。

        她和墨寒辰在那处偏僻的小院子里所见的无脸假人,根本就是陆爻的手笔——

        归灵阁擅制符,他练符控制一个假人再合适不过。

        可陆爻一副老好人的模样深入人心,是以她后来下意识便将注意力都落在了方闻佑身上,何况方闻佑在修仙界闹出那档子破事,他就是用来转移注意力最好的活靶子。

        现在回忆起当初的事情只觉得破绽百出。

        梦厄被宓戈的魔核寄居,按照他那时候表现出来的实力来看,他显然并未完全被控制,他不可能将自己的魔气藏得那般彻底。

        她和墨寒辰在醉春楼窗沿下和城主府地牢里见梦厄逃逸之后留下的灰烬,都是陆爻给他的符纸燃尽后留下的符灰。

        可寻常符纸燃烧后留下的符灰根本不是那样的颜色,且即便燃尽也不可能察觉不到半点气息,至少用符者修为灵力都会在符灰上有所暗示,梦厄所用的符纸,极有可能是陆爻为魔专门炼出来的魔符。

        怪不得梦厄和他都能在千歧门的层层防护之下依旧能藏得那般隐蔽,若非墨寒辰当初的感应,只怕那时候他们都会死在那里。

        宓戈居然从那时候就已经着手摧毁修仙界的根基了。

        或者在更早的时候,在他们不知情而方闻佑在乌陌镇偷偷设阵种了万顷药田时,亦或是天剑宗脚下那只为祸一方、最后还让她重伤的变异毒蛛出现之时,这一切就已经开始了。

        江鱼还在思索接下来要做些什么,便察觉到墨寒辰抬手按了按她的眉心。

        他低声道:“有事可以同我说,我们一起想办法,不许瞒着我自己做些什么。”

        江鱼拉下他的手好笑道:“我能做些什么啊?”

        “不知道。”

        可他就是有些不安。

        对于他不知道的那一战的结果,对于她后来发生的事情。

        她未必没有想起来,可她总对那些内容含糊其词。

        江鱼拉着他的手,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如今宓戈回到魔界,他势必会在最短时间内掌控魔军,宓戈才夺回方闻佑身上属于他的力量,他还需要时间适应调整,现在只不过是暂时的平静,只怕下一次就没这么容易了,还有那些傀儡大军……”

        原书里墨寒辰只靠傀儡大军便登上了魔尊之位,后来谷灵希路松时一行人同他作战之时,也是这么一群傀儡大军打前锋。

        不过宓戈这一批傀儡大军出现的时间比原书里晚太多,方闻佑和陆爻两个人怎么说也没有墨寒辰天赋好悟性高——

        原书里的活傀儡,江鱼记得只要墨寒辰出手,就没有炼制失败的,可方闻佑和陆爻不是,他们甚至还炼出了死士那样魂魄残缺捣毁不尽的残次品。

        只看这一点,就大概能判断他那支傀儡大军的实力不一定有书里那般强悍,现在最关键的问题,还是如何能在保全墨寒辰的情况下,将宓戈彻底击溃。

        可……

        江鱼猝然回忆起她那道残魂归体时给她留下了什么。

        那是她翻遍了屋子里所有卷宗,用了千年光阴,根据那场大战为宓戈定制的一个祭魂阵。

        那一战的后果她承担不起,甚至就连她送了游子墨往生,也不确定他是不是能平安回到人间,甚至不确定她自己是不是能在茫茫人海里再次与他相见,更何况……

        江鱼闭了闭眼。

        她送走墨寒辰时已是强弩之末,再将宓戈分尸,几乎算是抱着同归于尽的想法。

        他被她割裂,她又何尝不是。

        江鱼闭着眼弯了嘴角低笑出声。

        原主,她自己,还有秘境里的那道残魂,到头来,都是一个人。

        而每一个她,都因为魂魄残缺行事有碍,才在书里书外有着截然不同又一模一样的归宿。

        她们都消散了。

        原主养护她的身体,书外的江鱼温养她的主魂魄,那道残魂带着她所有的回忆修为,而这一切,都因她未及时回来,又或者是原主因魂魄不全极度缺德缺心眼,致使她过早的死于非命。

        三道魂魄再无所归,也再无寄托,从此消散在天地间。

        书里的命运,就是那一切最好的证明。

        她甚至不知道那些是真是假,她也不知道她如今和他重逢,又到底是属于他们的第几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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