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呼神护卫
假期转眼结束，学生们陆陆续续返校上课。新学期第一节课，海格吸取了经验教训，带来了火蜥蜴。它们性情温和，喜欢火焰。学生们在场地上升起篝火，收集柴禾树叶让它保持燃烧，这样火蜥蜴可以在里面爬来爬去，他们也可以在旁边取暖。占卜课相比没劲多了，特里劳尼依然同哈利不太对付——抓住哈利的手说他的生命线是她见过最短的——“一派胡扯！”赫敏说。她对此非常生气。新学期作业变多了，她的脾气也变坏了一点。
斯内普一有机会就紧紧盯着他们，每逢魔药课或走廊里遇到他，总能感受到他冷冰冰的目光在他们后背扫来扫去。马尔福也常常用愤懑的眼神瞪着他们，罗恩猜是因为海格和巴克比克逃脱了制裁。
哈利没有把这些放在心上。他期盼的是黑魔法防御术，等不及要跟卢平学习对付摄魂怪的咒语。安吉丽娜约翰逊已经得到比赛安排，下一场和拉文克劳的比赛定在二月中旬，老实说，不到一个月了。
卢平和他们约定的时间在星期四晚上八点，魔法史教室。哈尔和哈利提前到达，用魔杖把教室里的灯点亮。对于这件事，他们默契地没有跟任何人提起，即使是赫敏和罗恩，也只知道是卢平教授找他们有事。摄魂怪代表着恐惧，恐惧同样是一种重要的隐私。
他们靠坐在正对大门的桌子上等待，哈利每隔几秒钟就看一眼手表。八点过了五分，卢平提着一个大货箱走进门，将它放在宾斯教授的讲台上。
“晚上好，莱姆斯。这是什么？”哈尔问。
“另一个博格特，”卢平说着，脱掉斗篷，“我们需要一个练习的对象，博格特一看见哈利就会变成摄魂怪，这是最接近摄魂怪的东西了。只是练习的时候得注意，哈尔，你不能站到哈利前面，和他拉开距离。”
“没问题。”哈尔说。他退了一大步。
哈利舔了舔嘴唇，盯着眼前的箱子，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一点也不紧张。但事实是，哈尔往后一退，他立刻感觉自己前后左右空荡荡的，好像安全感也被带走了一些。
“那么，我们就开始吧。”卢平抽出魔杖，示意他们照做，“我接下来要演示的是一种非常高深的魔法，不在我们霍格沃茨七年的教学大纲里，并且远远超出普通巫师等级。这个咒语叫做：呼神护卫。”
“有什么作用呢？”哈利问。
“如果正确，你们就可以变出一个守护神，它是一种摄魂怪克星，像盾牌一样挡在你和摄魂怪之间。它是一种积极的力量，希望，快乐，求生的欲望，恰好是摄魂怪赖以为生的那些东西的外在表现，但它不像真人会感受到绝望，所以摄魂怪奈何不了它。每个守护神都是变它出来的巫师独有的，有研究猜测可能受心情和性格影响。记住，诀窍是念咒语时必须把所有意念集中到某个特别快乐的时刻，让情绪提供能量。来，试试吧，当你准备好了，就念‘呼神护卫’。”
特别快乐的时刻？
哈尔挑选了一阵子，选定了第一次收到论文通过信函的那一刻。距离现在的时间不久，他轻松地回忆起当时魁地奇更衣室暖黄的灯光，队友和朋友的祝贺，当然，还有晚上那杯热乎乎的混着威士忌的黄油啤酒——
“呼神护卫。”
一团银白色的气体冒出了魔杖尖。
“有反应了！”哈利兴奋地说，他的魔杖尖也冒出了银白气体。
“你用了哪段记忆？”哈尔问。
“魁地奇。”哈利咧嘴一笑。他第一次上场就抓住了金色飞贼。“你记得吗？我的扫帚被下了咒语，我不得不跳下来。本来以为输定了。”
“这可忘不了。”哈尔低笑。谁也猜不到哈利最后从嘴里掏出一个飞贼。
“听起来不错。”卢平微笑着说，“那么，准备好在摄魂怪身上练习了吗？”
“好了。”哈利和哈尔对视一眼，攥紧魔杖。卢平一把掀开箱盖，一个摄魂怪慢慢地从箱子里冒了出来……
从观感上来判断，博格特-摄魂怪和真的摄魂怪没什么两样，哈尔再次体会到火车上刺骨的寒冷，接着眼前变得眼花缭乱，头晕目眩中，记忆飞速闪回：
“别碰他们——别碰他们！求求你——要我怎样都行——”
一道刺目的绿光，扑通，似乎有个人影倒下了，他听到高亢冷酷的大笑——
卢平抓住他的肩膀晃了晃，他的眼睛看着正前方，过了半刻才转了转，重新恢复神采。
博格特回到了箱子里，哈利从地上爬起来，满头冷汗。
“你还好吗？”他扶着桌子站起来。尽管哈尔站得稳多了，哈利却觉得他的状态也没比他好到哪里去，甚至情绪上更坏。这可以从他绷紧的嘴唇看出端倪。
“头有点疼。”哈尔闭了闭眼睛，将刚才看见的从脑海里赶出去，“我看到了上次你说的绿光。听到了更多声音，还有，伏地魔的笑声。”
“呃，差不多。”哈利完全能够理解他的感受。
他们安静地站了一阵子，哈尔想起卢平还在旁边，抬头一看，他的脸上也露出苦涩的神情。
“我能明白，如果你们不想继续……”
“我想。我们必须继续！”哈利飞快地说，他瞥了一眼哈尔，后者朝他点点头，“下个月还有一场魁地奇，要是摄魂怪再来，我必须有对付的方法——我们不能再输了。”
“好吧。”卢平叹了口气，分给他们一人一大块蜂蜜公爵最好的巧克力。
“抱歉，莱姆斯。”哈尔说，他忘了莉莉是他的老朋友之一，比起想不起父母面容的他们，曾经一起度过那么多时光的莱姆斯卢平显然更难以接受莉莉死亡前的细节。
“休息一会，别太有压力，然后我们再试一次。我从来没指望你们能一次成功。”
接下来的情况依旧不容乐观，又一次尝试，哈尔召唤出一个飘渺的银色影子，没来得及高兴，哈利突然晕倒。
“摄魂怪对哈利的影响更大。毕竟它是他的博格特。”
卢平说着，收起博格特-摄魂怪，重新点亮灯查看哈利的情况，发现他在昏迷中不停地流泪。
“哈利？”他们立刻开始拍打他的脸颊，试图唤醒他。
哈尔猜哈利肯定是被摄魂怪弄糊涂了，他慢腾腾睁开眼，迷迷瞪瞪地管他喊妈妈。
“……”哈尔俯下身，掐了一把他的脸，“嘿，哈利，你看看清楚再说话。你近视变得严重了吗？”
哈利觉得自己的眼睛像对不准焦距的照相机镜头，只能看见朦胧的轮廓上嵌着一双碧绿的眼睛，他的脑子还停留在过去的记忆中，当一双温暖的手捧住他的脸颊，他下意识的反应就是妈妈。一分钟后，他终于清醒了，明白自己刚才干了什么，脸腾地烧着了，变得比动物园里的猴子屁股还红。
“噢。”哈利呻吟道。他简直想在地上找个地缝立刻钻进去。
“你有没有好一点？这是几？”哈尔问，他竖起三根手指。
“三。”哈利有气无力地回答。
过了一会，他说：“我听见了爸爸的声音。”
这本来是一个悲伤的话题，经过刚才的尴尬，哈利没那么难过了，能够较为平稳地描述场景：“他想由他自己牵制住伏地魔，让妈妈有时间逃生……你听见了吗？”
卢平古怪地咳了一声。
“没有。”哈尔说。他的心里抽了一下，但想想自己先前做过的心理铺垫和本次学习的目的——对付摄魂怪，很快地缓和了情绪，将注意力转移到正事上，“我快成功了，已经能够召唤出一个模糊的影子。可能这就是我没有听见的原因。你想再试一次吗？”
“什么？”哈利紧迫感大增，他把乱七八糟的想法往脑后一丢，“当然。拉我一把，我要起来。”
卢平宣布今天到此为止时，哈利总算取得一些成果。他能够变出一个模糊的影子挡在摄魂怪和他之间，虽然这很耗精力，使他两腿发软，浑身虚弱，但不管怎么说，追上了哈尔的进度。
同卢平告别后，他们走在回塔楼的路上，接着探讨如何召唤守护神的方法。两个人学习就有这点好处，可以互相交流经验。
“我总是差一点，”哈利思考着说，“有时候我觉得我隐约期待听到他们的声音。然而像这样，我永远不可能变出一个守护神。我知道我应该怎么做，但……”
他看向哈尔，想寻求一些建议。
“这是正常的，”哈尔充分肯定了这一点，“多练习你就会习惯。”
“但是你就学得很快。你是怎么做到的？怎么样不受声音的影响，到底要什么程度的快乐记忆才能使咒语更有效？”
“哦，有一点运气成分，你距离摄魂怪的位置比我近，我受的影响小。并且我察觉到一个重点——”
摄魂怪出现，他念出呼神护卫的最后一刻想起的不是快乐回忆，而是哈利从五十英尺高空摔下的样子。
“比起快乐，坚定的意志或许更重要。如果你下决心要达成一个具体的，没有情绪偏向的目的，摄魂怪就不能把它从你脑中吸走。相反，它还会给你提供力量。对我而言，比情绪带来的力量更可控。说实话，我不太擅长激发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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