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时间到了
凤凰山
西陵润是被朔方和雁行亲自送回去的，自然是送回西兰城去。
毕竟，皇宫才是他的家。
送走了西陵润，独孤娇私下里找了独孤琼谈一谈。
“姐姐，琼儿至少如今不曾有一点野心。”独孤琼是个早熟的孩子，八岁的他，很清楚自己心里想要的是什么。
如今的他，只想好好读书，将来和西陵歆一起去闯荡江湖。
可等再过几年，他又会想做什么，就不是如今的他，能知道的了。
独孤娇望着独孤琼许久，最终却只是垂眸一叹：“琼儿，将来……”
“我不会伤害歆儿，他是我的好兄弟。”独孤琼如今唯一能保证，将来他也一样心情的事，便是无论将来独孤氏与西陵氏是否会针锋相对，他都不会伤害西陵歆。
“如果……”独孤娇抬眸看向独孤心问：“如果歆儿要杀你呢？”
“我会把他囚禁起来，不会杀他。”独孤琼回答这个问题很干脆利落，可他眼底却有着一抹不该属于他这个年纪的沉痛。
独孤娇明白了，无论如何，琼儿将来都会拿歆儿当好兄弟，一辈子的朋友。
可就算是如此，在皇权面前，兄弟最终……也是会反目成仇的吧？
“姐姐，虽然是世事难料，可如今我们还安好无忧，又何必去未将来忧愁呢？”独孤琼在逃避这个残酷的事实，因为，他真的想和歆儿做一辈子的知交好友，而不是有一日会兵刀相见的仇人。
“是啊，你们还小，我这么早烦恼做什么？”独孤娇一笑释然，她想通了，无论将来是何等局面，她与天虞哥哥是何等结果，她都会坦然接受。
事实无法更改，人就这样随波逐流吧！
独孤琼起身拱手一作揖，便转身离开了。
西陵虞是被独孤娇支开去给西陵歆送药了，此时他回来遇上独孤琼，还有些惊讶道：“琼儿？你怎么在这里？歆儿醒来，可就在找你呢。”
“姐夫。”独孤琼规规矩矩给他姐夫作揖一礼，笑容暖如春风道：“我来找姐姐寻些安慰，姐姐说歆儿不会有事，我也就能放心回去陪着歆儿了。”
“你这孩子，心思忒细腻了。”西陵虞抬手摸摸他小脑袋，也就让他赶紧回去陪西陵歆了。
独孤娇坐在房间里喝茶，西陵虞进来时，她故作无奈道：“真是没想到，琼儿会和润儿打架，两个孩子都挺沉稳的，也不知道为何会打的那样凶狠。”
西陵虞落座后，很是无奈的说：“这事听鸥儿和小琊儿他们说了，是润儿想把歆儿推荷花池里去，琼儿才会气怒的打了润儿，最后……唉！这孩子是自从常氏死后，可真是性情大变，偏执的竟然因为对歆儿的嫉妒，便要把歆儿给杀了。他们可是亲兄弟啊，怎么能……唉！”
独孤娇望着一脸无奈又失望的西陵虞，她很想告诉她的傻天虞哥哥，世上就算是亲兄弟，也会因为很多事，致彼此于死地的。
而不是亲兄弟，纵然是义结金兰，也不过终会被权势蒙了心，最后……忠义都会尽抛却，只为了那一张冰冷的皇位宝座。
西陵虞接过独孤娇递给他的茶水，喝了一口，就皱眉强咽下去，一手端杯看着她问：“这是什么茶？怎么这么苦？”
“苦丁茶。”独孤娇又若无其事的喝一口，有些疲惫的说：“这些日子觉得乏得很，喝点提提神。”
“乏得很？”西陵虞闻言一来精神，放下茶杯，凑过去笑容满面道：“是不是又怀上了？”
“怀什么？没有！”独孤娇拍开了他的手，她这是觉得心累，不是怀孕犯困。
“也是，我吃药呢！你怎么可能怀上。”西陵虞也没有多失望，就是觉得自己有点傻了，咋还把这事给忘了。
独孤娇看向他，伸手捏了捏他耳朵，忽然又歪头靠着他笑说：“傻瓜天虞哥哥，你何时才能变得聪明呢？”
“咱家你聪明就够了，我们都当大小傻子，听你号令就成。”西陵虞幸福的闭上眼睛，只要有她在身边，怎样，他都是高兴的。
独孤娇低头在额头上落下一个轻柔如羽毛拂过的吻，是对他的怜惜，也是她心中无法言说的苦涩。
西陵虞睁开眼睛，望着他家今儿似水柔情的媳妇儿，笑得一脸深意道：“娇娇，你是不是……”
独孤娇一巴掌拍在他额头上，没好气瞪他一眼道：“天天胡思乱想什么？你就不能正正经经……唉！算了，你这样也好，没心没肺，活着不累。”
西陵虞抬手拿下额头上的小手，亲一口笑说：“我哪里有没心没肺了？我这是一颗心都在你身上，所以没空间想别的了。”
独孤娇听着他嬉皮笑脸的甜言蜜语，她笑容甜蜜幸福，希望这样的傻瓜天虞哥哥，能一辈子都活的没心没肺。
“我的娇娇啊，为夫饿了，给做点吃的呗？”西陵虞又抱着独孤娇撒起娇来，当真是够没心没肺的。
独孤娇无奈一笑，拍拍他肩，让他撒手，她去给他做点吃的。
西陵虞撒开手，跟着独孤娇去了厨房，一路上还念叨着他想吃饺子，还得是猪肉白菜馅的，还要有好吃的蘸汁。
独孤娇听着他在身后唠唠叨叨的声音，觉得这就是人生最平淡的幸福。
西陵虞已经习惯烧火了，他觉得他在灶前烧火，娇娇在锅前忙碌，这样的日子很甜。
独孤娇抬头对他一笑，觉得这样的傻瓜夫君，嫁了也是一辈子挺省心的。
“娘，娘……”小琊儿牵着安然的手跑进院子，身后跟着鬼渊。
“怎么了？又火烧屁股了？”独孤娇在和面，一见儿子火急火燎的跑回来找她，她就扬声笑着调侃她儿子一句。
过年的时候，小琊儿非要玩放炮，一不小心，被安然手里的火折子点着了衣裳，火烧屁股的哇哇大叫。
当然，他也没烧着，只是把衣裳烧坏了，鬼渊当场就给他把火灭了。
小琊儿拽着安然一个拐弯进了厨房，见到他娘就告状道：“娘，姐姐一直在哥哥哪儿不走，他都快成……成小媳妇儿了。”
“嗯？小媳妇儿？”西陵虞在灶前小马扎上坐着，听到他儿子这话，他不由得眉头一皱训斥道：“臭小子，谁教你说的这些话？”
小琊儿才不怕他家臭爹爹，做了鬼脸，就跑他娘跟前，伸手拽拽他娘的罗裙，仰着粉雕玉琢的小脸说：“娘，姐姐真的女生外向了。”
“什么是女生外向？”安然到现在还糊涂着，她都不知道小琊儿为什么会生气。
独孤娇活着面，对于儿子小大人的话，她偏头对安然笑说道：“小琊儿是说，你快成歆儿的小媳妇儿了。”
“娇娇！”西陵虞大惊一叫，她怎么能和孩子说这些话呢？
独孤娇满不在乎的一笑：“这也没什么，他们之间没有血缘关系，歆儿又是咱们知根知底的，要是他们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好了，长大也未必不能与皇兄结个亲啊。”
西陵虞眉头紧皱，不是他不喜欢歆儿，而是歆儿先天不足，又病了这么多年，根本不是个长寿之人。
若是安然长大真与他好了，他们成了亲，安然以后……
“你会不会想的太多了？”鬼渊觉得西陵虞总是爱杞人忧天，庸人自扰。
不说别的，安然和西陵歆还小，他们懂个屁啊！不过就是西陵歆对安然好，安然这孩子才会过于关心西陵歆罢了。
至于男女之情？他们连亲情友情都分不清楚，更不要说爱情了。
独孤娇也是的，胡言乱语教坏孩子，这都是怎么当娘的啊？
“娘，娘，我喜欢小花娘，是不是也可以让她给我当小媳妇儿啊？”小琊儿忽然撒开他安然姐姐的手，抱住他娘一条腿，笑嘻嘻的露出一口小白牙。
“不可以！”独孤娇想都没想就拒绝了，低头点她人小鬼大的儿子额头一下道：“你记住了，小花娘是你表妹，你们不能成亲。”
“为什么啊？安然姐姐可以给大哥当媳妇儿，花娘表妹怎么就不能给我当媳妇儿了？”小琊儿虽然不到三岁，可话却是长篇大论都能说的清楚明白，这点估计随他母亲。
独孤娇也不知道该怎么和小琊儿解释这些，只能忽悠她儿子道：“小琊儿，表姐表妹，堂姐堂妹，都不能给你当媳妇儿，因为……如果他们给你当媳妇儿，你叔叔、伯父、舅舅、姑父、姨父，都会揍你的，明白吗？”
“哇！好恐怖啊！”小琊儿被吓得，一下子就不敢提娶表妹的事了。
鬼渊看着独孤娇皱眉道：“你这样吓唬孩子，真的……”
“你闭嘴！”独孤娇瞪了鬼渊一眼，这么小的孩子，和他说表亲结亲，会生下不健康的孩子，他会懂吗？
再说了，她和一个乳臭未干道小屁孩说生孩子的事，难道就合适了吗？
鬼渊也瞪了独孤娇一眼，走过去，一手一个，把小琊儿和安然牵走了。
西陵虞还是不想安然与西陵歆有什么，虽然西陵歆是他亲侄儿，他也不可能眼睁睁看着嫁给西陵歆没几年，就守寡。
“你是不是想太多了？”独孤娇无语的看着愁眉不展的西陵虞，翻个白眼叹口气道：“且不说安然会不会长大和歆儿走在一起，就算……我说就算，就算安然真和歆儿两厢情悦，安然也嫁给歆儿了，那又怎样？如今又不是寡妇不能改嫁。”
西陵虞摇头看向她蹙眉问：“我死了，你是不是也要改嫁？”
“呸！胡说八道什么呢？也不怕不吉利！”独孤娇脸色大变瞪他一眼，随之又苦笑叹气道：“咱们说好白头偕老的，就算到时候你我有一人先走了，另一个也是鸡皮鹤发的老人了，还该什么嫁，续什么弦啊？”
西陵虞也觉得他是想太多了，只要他不英年早逝，娇娇是一定不会改嫁的。
如果他要英年早逝了，她希望娇娇能再找个人照顾她，不要真那样孤孤单单一个人一辈子。
……
绝情宫
宫绝羽见了顾相思还是不松口，虽然顾相思按血缘说是她姐姐没错。
可她连她爹都敢杀了，还会在乎一个同父异母的姐姐吗？
顾相思也没有想过在宫绝羽面前摆姐姐的谱儿，而是直接拉拢李皓月，咱们从干弟媳妇这边套近乎总行了吧？
再说了，宫绝羽当年为了躲藏绝情宫的寻找，可是和她百味居签了死契的。
虽然签名是假的，可手印却是真的，论起来，她可还是宫绝羽的老板呢！
既然是老板也是主子，别说是宫绝羽徒弟的婚事了，就是她的生死，她也是做的了主的好吗？
“你这是要拿卖身契威胁我了？”宫绝羽瞬间爆发恐怖的杀气压向顾相思，顾相思不提这事，她还真忘了卖身契的事了。
西陵滟一手搂住顾相思的腰肢，眼神冰冷的迎上宫绝羽的眼神，把宫绝羽的杀气逼了回去。
宫绝羽气的一拍桌子怒道：“西陵滟，别人怕你，我可不怕你！”
“你打不过我，太弱了。”西陵滟看着宫绝羽说实话，宫绝羽之前生过几个孩子，多少有损母体。
这些年来，天下太平，也没有人招惹绝情宫了，宫绝羽与李皓月过着神仙眷侣的隐居生活，难免就有点疏于练功了。
可西陵滟不一样，他有个闹腾的媳妇儿，几十年如一日的早起锻炼跑步。
他为了能伺候得了总爱一个助跑飞扑让他背的媳妇儿，这些年来，可一点没有松散过，内功修为，自然比宫绝羽高出太多了。
宫绝羽要被西陵滟气吐血了，这两口子生来就是招人恨的。
绝情是她的徒弟，她不答应，看他们能奈她如何！
独孤心觉得他错了，他就不该请顾奶奶来帮他提亲，如今好了，一准儿是要弄巧成拙了。
顾相思忽然看向李皓月笑说一句：“槿娘让我代她问你好，有空回西兰城看看，都挺想你的。”
“啊？槿娘还想着我呢？”李皓月都有点吃惊了，莫不是，槿娘和夜无月吵架了？
宫绝羽气的瞪向李皓月咬牙切齿一声吼：“李、皓、月！你个王八蛋，我对你这么好，你居然还想着温晏！”
“我没有，你不要误会！”李皓月承认，当初他是追求过温晏，可那也是和夜无月赌气成分多。
后来他和宫绝羽好了，不就把温晏当妹妹看待了吗？
如今听到妹妹可能有事，他关心一下，也不过分吧？
顾相思还在一旁火上浇油道：“槿娘这些年和阿月争吵很多，我正想劝他们合离呢！”
“合离？到底他们出什么事了？咋还要闹的合离了啊？”李皓月一紧张，就完全把怒火滔天的宫绝羽给忘了。
顾相思见宫绝羽气的火冒三丈，她还一副无比烦恼道：“等他们合离了，我还想给槿娘找个下家，刚好你也是月，不然就让槿娘近水楼台先得‘月’呗？”
“什么？大姐，你疯了啊！”李皓月可是被吓了一跳，就夜无月那个蛇蝎心肠的男人，他敢把夜无月的前妻弄回家，宫绝羽不阉了他，夜无月也非得弄死他不可。
宫绝羽已经气的想弄死顾相思这个女人了，这挑拨离间的手段太卑劣了，就夜无月那个妻奴，他会舍得和温晏吵架到合离，鬼才信！
哦！鬼信不信她暂时不知道，可她家这个傻瓜笨蛋相信了顾相思的连篇鬼话了。
“姐，你就说说，温晏那么好的性儿，夜无月也不是个……太蛮不讲理的人，咋就能闹得要合离了啊？”李皓月还在关心别人家夫妻的事，根本不知道他家后院已经是烈火熊熊燃烧起来了。
顾相思觉着差不多了，便是一挥帕子笑说道：“你小子是不是还想着红杏出墙呢？阿月和槿娘没事，人家夫妻俩好着呢！怎么可能会合离？”
“哦！对了，夜无月那个蛇蝎心肠的男人说过，他这辈子只会丧偶，不可能有合离。”李皓月这个傻瓜点了点头后，才反应过来，他又被顾相思耍了。
顾相思看着李皓月这张充满怨气的脸，她捧腹大笑的直不起来腰道：“哈哈哈……哎呦喂！可是笑死我了，你咋还是这么呆萌的可爱呢？”
李皓月已经不想理这个为老不尊的女人了，都一大把年纪了，每次见到他，还是这样作弄他，西陵滟也不管管他家这个女人。
顾相思笑一会儿后，坐直腰看向宫绝羽严肃道：“妹子，独孤氏同意让绝情婚后住在绝情宫，可是人家要求孩子要随父亲姓，不能入赘你绝情宫。这，已经人家最大的退让了。毕竟，独孤心是七房嫡系唯一的血脉，要是他不能够传宗接代，他父亲在天之灵，也是不会安息的。”
宫绝羽也不和顾相思计较之前的玩笑了，对于这点要求，她点了点头道：“这点要求也在情理之中，只要独孤心能好好对绝情，绝情也能接任绝情宫宫主之位，我也就没别的要求了。”
独孤心在一旁都抱头绝望了，忽然这是又是峰回路转，柳暗花明又一村了。他一时高兴的都傻了，半天才反应过来，起身行礼道：“多谢师父成亲之恩！”
“哼！你小子倒是嘴甜。”宫绝羽没好气瞪独孤心一眼，与独孤氏结亲也好，至少以后绝情宫还能平平静静，与世无争的。
独孤心高兴的抬手挠挠头，这还不是他姐姐在他临行前，对他的千叮咛万嘱咐吗？
顾相思打发了独孤心去找绝情玩了大殿里只剩下了他们四人，她神情凝重的拿出一个盒子，玄铁制造，内有机关无数，打开的方法，只有她一人知道。
“咦？这不是真镜仙人临死之前，派人千里迢迢送给姐你的玄机盒吗？”李皓月记得这个盒子，当时他和宫绝羽去了西兰城玩，恰好那日看到了真镜仙人派人送此盒来。
宫绝羽坐在宝座之上，眉头一皱，沉吟片刻后，长叹一声道：“离当初真镜仙人留下的日子，是已经到了。”
“是提前了。”顾相思打开这个盒子时，便知打开盒子的时间，被真镜仙人说的提前了。
真镜仙人逆天而行，死后必然不得轮回，不得天道所饶恕。
“嗯？提前了？”宫绝羽有些不解的看向顾相思，她这是什么意思？
顾相思看向宫绝羽，苦笑道：“你也是能观天象之人，难道就看不出来，西陵氏气数已尽了吗？”
宫绝羽沉默不语的看着他们夫妇二人，她正是因为看到西陵氏气数已尽，才会答应独孤心和绝情的婚事，乱世之中，纵然绝情宫避世而居，也难逃这场厄运之灾。
唯有依靠独孤氏这棵大树，绝情宫才能在乱世之中，安居一隅，不被打扰。
“你果然窥见一点天机。”顾相思握着这只盒子，闭了闭眼睛，下定决心，睁开眼直视宫绝羽道：“真镜仙人推算到——自此十年之后，天下易主，西陵氏气数已尽，独孤氏取而代之。”
李皓月倒吸了一口冷气，过于震惊的瞪大了双眼。左右看看他们三人，良久才压低声音问一句：“那你们决定怎么办？提前……灭了独孤氏满族吗？”
西陵滟摇了摇头淡淡道：“独孤氏的族人遍布天下，一旦将独孤氏下令灭族，结果只有两个，一是迫使独孤氏提前谋反。二是……独孤氏被灭族，西贺国商业瘫痪，全国大乱，西戎入侵，民不聊生。”
“怎么会这样……”李皓月瞪大眼睛看着他们，他倒是不在乎西陵氏最后会怎么样，可是……西陵滟是西陵氏的亲王，顾相思是西陵滟的妻子，真到了西陵氏覆灭的那一日，他们这一家子该怎么办啊？
“天意如此，非人力能扭转乾坤。”顾相思苦笑一叹，她觉得真镜仙人也有些太天真了，怎么会认为凭她一己之力，就能扭转乾坤呢？
独孤氏的先祖，下了好大一盘棋，千年的隐忍谋划，只是为了十年后的一击即中。
这个局，谁能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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