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打架
温觉发现一连几天，勒修对自己的态度都极其冷淡。他所谓的“跟班”生活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了。
早上迟到勒修会冷不丁的记分，中午午休只是瞄一眼，吃饭的时候也不会经过温觉这里，他这几天也乐在其中。
不过他的小弟们却不正常了，一个个忧心忡忡的，不论什么时候都在出神，皱着眉头，像是在担心什么似的。
最后温觉还是没忍住问出了口，“你们……到底怎么回事？”
被盯着的老实人小花下意识地看向了一旁的寸头，很快他接收了寸头朝他使的眼神，才回答:“没什么，家里的事情。”
温觉点点头，又继续吃饭了。
等他觉得不对劲，刚想开口，就看见勒修正朝自己这边走来。
不知怎的他下意识地就想低头，像是低头了就会自动开隐身术一般，可是等了一会勒修的声音都没从身后传来。
温觉抬起头来，发现他的视野里，不是勒修朝他走来，而是勒修正和自己前桌的女孩聊些什么。
他没留神，等反应过来还是因为看见勒修转身要离开前和他匆匆对视的那一眼。
他心里默默起了一层无名火，用筷子直戳盘子里的青椒，脸上就差写上“我很不开心”几个字了，偏偏他自己还不知道。
见大哥不开心的小弟们，也不敢说话了，原本还很活跃的气氛，瞬间冷了下来。
温觉小时候每个夏天都是在外婆家度过的，每个暑假都会和一个常板着脸做坏事的人玩在一起，只是长大了他和那个人就渐行渐远了。
两人家离的近，只是一个分岔路口给隔开了。后来因为自己总犯事，而他又总是管这些，两人又认识了。
勒修也总是来找自己一起回家，他虽然嘴上也总是拒绝，但哪次看勒修可怜兮兮的表情没同意？
这几天勒修明明什么事都没有，但就是不和他一起回家。没有了勒修的多管闲事他觉得自己回家的步子都轻快了许多。
回到家后他拿起桌上没摆完的拼图玩了起来，结果就是屁股还没坐热十分钟就被一个电话给叫起来了。
“大哥，勒修把我们兄弟给打了。”
温觉拿起沙发上摆着的外套就往外走，这个点路上的人已经不多了，更别说那些个偏僻的巷子里。
等到他到了寸头说的位置，又拿起手机拨通了电话。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寸头，你们在哪？”
“大哥，我们换地儿了。”
“在哪？”
接着寸头报了个位置，温觉随即跑到了不远处，扫了一辆共享电瓶车，就朝那边使去。
他想了一路，勒修为什么要打自己的兄弟们，但也还是想不出个所以然。
等他把车停好，再往一条陌生的巷子里走时，终于看见了那群人。
那些天天跟在自己屁股后面看着凶神恶煞的小弟们。正一个个要么坐在地上，要么蹲在地上，见他来了都像流浪狗见到好心人一样的表情，可怜又心疼。
他扫了几眼终于在墙角看见了“肇事者”勒修的身影。
勒修身上的校服还没换，与白天不同，他不仅脸上挂了彩，衣服也挂了彩。
他正靠在墙角，路灯离的有些远，周围是昏暗的一片，勒修独自站在那，看不清是什么表情。
温觉看了眼蹲在地上的“同伙”们，才能向勒修走去，脸上的戾气不加掩饰，想要好好的教训他一顿。
看自己不爽可以，但也不能趁他不在去打自己的人。
结果他的拳头还没挥出去，对方就闷着嗓音先开口了，“你讨厌我，已经到叫人来找我的程度了吗？”
温觉晃了神，拳头随之而落下，“你在说什么。”
对方没回答，只是笑了下。明明最近气温还没开始下降，温觉却觉得有些冷。
他有些不明所以，又问道:“讨厌你？叫人来找你？你是说他们？”
说完他看向了一旁畏畏缩缩的人，勒修还是没回答，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他的眼神平静的像是一滩死水。
“怎么回事啊，谁能告诉我。”见没人敢吱声，他迈着步子朝不远处蹲着的小花走去，等到了他身边问道:“你来说，怎么回事？”
小花又想看寸头，被温觉一个眼神逼的不敢看，垂着头也不敢啃声。
“平时就你最老实，现在不敢说了？”温觉厉声道:“再不说，以后别跟着我了。”
小花这时才站了起来，结结巴巴道:“前几天……我们看他对大哥你不好。”
“我们觉得他肯定是有你的把柄，就想给他点教训，给大哥你一点惊喜……”
“没想到……”
他话还没说话，温觉就先打断道:“没想到，惊喜变成了惊吓是吧。”
小花抿着唇点了点头，又道:“是这样。”
“那勒修说的，叫人打他是怎么回事？”
“就是，就是他问我们为什么找他。”小花说:“寸头说他身上可能有大哥的把柄，所以不能透露。我们就说是有人花钱让我们打他。”
小花又挥挥手，“我们没说是大哥！是他自己误会了。”
温觉见勒修在一旁还是不做声，又问道:“那寸头说的‘勒修把兄弟们都打了’是怎么回事？”
小花刚想开口，就被一旁的寸头抢先了，“他一个人把我们好几个兄弟摔地上了，而且我们好多人都被他打趴下了。”
温觉听后直接用手拍了下寸头光溜的脑袋，“打输了还好意思说，还告状？”
说完他又打了几下，小花看见寸头挨了打没忍住笑出了声，接着自己也挨了次打。
等到他把带头的都教训了一顿后，才走向勒修，犹豫了几秒才开口，“你也听到了，都是误会。”
“嗯。”
“好了，一个大男人，别那么小肚鸡肠，这事就算过去了。”
“……”
“旁边有个便利店，我请你吃关东煮，行吧。”
一旁站着的几个人顿时凑了过来，七嘴八舌，“大哥，大哥，我们也想吃！我们也想吃！”
“滚，自己买去。”又道:“都给我各回各家，别惹事了，我脸都被你们丢光了。”
等到人都散的差不多了，温觉才又开口，“你等着，我去给你买。”
他正想跑着离开，就感觉手腕被人拉着，接着那人宛如大提琴的声音就响起了:“我不饿。”
温觉一改以前的冷面，嘿嘿一笑，“行，那我们走。。”
勒修听后才动了身子，他从昏暗的墙角慢慢挪了出来，温觉这才看清他身体的全貌。
不只是脸上挂了些彩，就连手腕上也有几道抓痕。温觉暗暗的想，那几个打架就算了，打不赢也算了，但几个老爷们打架怎么还挠人，跟小女孩似的。
他没敢碰勒修生怕把他弄疼了，勒修就跟在自己身后，两人一前一后的走着。
打架也真会挑地，不仅挑了个离学校远的，也挑了个离家远的。
看看路程走路也要好一会了，他又想到了自己骑来的那辆共享电瓶车，指了指车，对着勒修说:“我们骑那个车。”
勒修没说话，摇了摇头。
“怎么？”
“不会骑。”
最后两个一米八几的男孩站在风中凌乱了好一会，最后温觉还是妥协了，“这个点了，路上应该没交警了，我带你。”
勒修看了眼后座，“这个，太小了。”
“没关系，挤挤还是有的。”
说完他就把车开了锁，一下坐了上去，往前面挪了挪，道:“上来！”
勒修面无表情地坐上了所剩无几的位置，也不客气，一把拉住了温觉的外套边。
温觉转了个弯就往前面开，和他想的一样这个点确实没有多少交警，连人都没多少。
他想了想还是先停在了离家不远的药店门口，带着勒修去拿药。
索性也都不是什么刀伤什么棍伤的，都只是些擦伤，顾及要肿一阵子了。看勒修的表情也应该是不在意了，他才放下心来。
两人没过一会又坐在一辆车上了。
晚风从脸旁轻轻吹过，勒修吸吸鼻子开口，“梁如没找你麻烦吧。”
“你好像很在意这个事？”
“没有。”
温觉笑笑，“上次道歉后我都很久没看见她了。”
“关于我的八卦倒是听那些女生说了不少，不过我没打算理她们。”
勒修冷哼，“你难道还想理她们？”
“怎么不能了？学校里不知道有多少女生偷偷暗恋我呢！”
“呵，有女朋友了还不收敛。”勒修用力拉拉他的衣角，“我都要避避嫌了。”
温觉一听吓得来了个急刹车，脸有些红，“勒修，我警告你别乱说话啊。”
勒修把头偏向一边，“我乱说什么。”
“我没女朋友！”
“你没和白芹在一起？”
温觉红了脸，“没有！”
“再说！你有什么好避嫌的！”
勒修愣了愣，轻笑一声，“你还知道，不能嚯嚯人家。”
“什么叫嚯嚯人家！学校里想被我嚯嚯的多了去了！”
勒修脸上的笑僵了僵，“不行。”
“为什么不行，明明是非常行！你再这样看低我，我明天就找一个，啪啪打你脸。”
勒修想了一会，“你得听我的话，你只能嚯嚯学习。”
“我还没同意呢！”
“不，你已经是我的跟班了。”
“勒修！你别让我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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