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罗母的承诺
罗阳最后也没能和罗母达成一致。
甚至因为言辞激烈，第一次被母亲打了一巴掌。
出屋时，脸上顶着巴掌印，和李苗对了个正着。
罗母紧随其后，自然也看见了李苗。
见自家儿子还在那里愣着，便推了他一把，然后对着院子里看热闹的另外个儿子道：“都看什么呢？家里的活都干完了吗？”
人群一哄而散，只剩下罗父罗母，罗阳和李苗。
“李苗姑娘，我能不能和你聊几句？”
罗母不理会自己儿子频繁递过来的眼神，只看着李苗，眼神里带着不容拒绝的坚定。
罗父照例不说话，将烟袋放到脚底磕了磕，起身出了院门。
李苗感激于罗阳对自己的维护，但还是点头答应了罗母。
这事怕是也没有不答应的可能性。
两人去了罗阳的屋子，罗母没有绕弯子，开门见山的说了自己的目的。
“李苗姑娘，不知道你有没有成婚的打算呢？”
说完，见李苗抿着唇，她叹了一口气。
“不瞒你说，我家这个三儿子，平时混不吝惯了，好一些的人家看不上他，看上他的不是图我家日子红火就是图他的皮相，姑娘本身也不是能过日子的。好不容易有合适的，罗阳他自己又看不上。
“所以，这一拖二拖的就到了现在。我家儿子我了解，他若是真的没有想法，怎么可能找我要钱赎你，他就不是那管闲事的人。
“而且，这几天，他就连自己那几个朋友都不找了，只在家里照顾你。
“我知道，我这样做不道德，可是，可是我没办法了，日子都是自己过出来的，他若是不同意，我就算强行给他娶回来一个媳妇，他也不会好好过。
“现如今，他对你格外不一样，我想着，若是你也走了，他以后，怕是就真的要打光棍了。”
说着，罗母还伸手擦擦眼角，这样子，看的李苗很不自在。
“伯母，我那个，您是不是误会了，罗阳大哥他，他或许就是心善呢？”
李苗自是不相信罗阳对她有什么别的感情的，毕竟她们也才待过几天啊！
可是罗母却很肯定，听见李苗这么说，连连摇头。
“我的儿子，我了解，就算他现在没有多想，但你也是不一样的，李姑娘啊，如果你答应了，我明个儿就去衙门把你的户籍恢复了。”
罗母似乎也不想多逼李苗，说完这话，就又补充道：“不答应也不打紧，我不逼你，你自愿，如果实在不想嫁，就用五两的原价来自己赎身，我不涨价！”
说完，就开门走了，留下李苗一人发呆。
罗母这话，是个母亲对于自家儿子的担心，同时也算是讲道理了。
卖身契在人家手里，人家要是直接让你嫁，你是一点招都没有。
这么想着，李苗吐出一口浊气，胸口就像是被压了一块大石头似的。
忽然脑海里闪现过罗阳脸上的巴掌印，她咬了咬牙，转身出了屋子。
在缸里舀了一盆凉水，拿了擦脸布，李苗在后院的猪圈旁找到了发呆的罗阳。
“罗阳大哥！”
罗阳应声转头，脸上的红痕依旧明显。
李苗叹了一口气，将毛巾沁到凉水里，拧个半干，然后递了过去。
“敷一敷，能止阵痛。”
本来应该用鸡蛋，效果更好，可是罗家的鸡蛋，她是万万不敢随意动的。
罗阳看向那双纤细的手，嘴角一阵抽搐，这点疼，还真的是不至于。
不过见到对方眼睛里的担忧，他还是接过毛巾，放到了脸上。
“我娘今天的话，你不必放在心上，我会找机会再和她谈谈的，你只管养好身体，赚够银钱就行。”
说到这，罗阳就没了声，同时眼睛里也划过一抹晦暗不明。
要是自己手里有银钱，当初赎人的时候也不必求着母亲，也不会有这回事，甚至不需要对方再支付那五两银子，也可以恢复她的户籍。
李苗不知道罗阳心里的想法，只是听见这话以后，便想起刚刚罗母说的话。
也不知怎么的，原本应该点头答应的话语，说出嘴边，竟然变了。
差一点把罗阳手里的毛巾都惊掉了。
“罗阳大哥，你，是真的不想娶我吗？”
呸呸呸，看看，这问得什么话，恨嫁吗？
不过说出去以后，李苗倒是还真的仔细琢磨起这事的可行性。
要说在古代，她一个弱女子，怕是做什么都不方便，没准还会招惹祸事。
虽然也排斥三妻四妾，可是这现象在农村却很少见。
比如罗父罗母，不就一夫一妻的生活一辈子。
心里是这么想，可是她却不想让对方看轻自己，于是赶紧解释。
“你别误会，我就是听你今天和伯母那样争执，心里好奇罢了。”
罗阳显然没有相信她的话，不过倒也很体贴的没有继续刚才的话题。
直到晚上和罗母的谈话，再一次遇到瓶颈。
李苗心知，这是罗母在等着自己亲自表态呢。
在心里做了一番思想建设，李苗敲响了罗母的屋门。
一进屋，先是和罗父罗母问了好，这才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罗母似乎不惊讶她的选择，只无奈叹气，心里祈祷自己儿子真的对这姑娘没意思，否则，真就了不得了。
但是罗母也是说到做到，只跟李苗说，拿五两银子来，自己就会和她去衙门，而且这期间，不会用这卖身契对她要求这要求那的。
李苗出门以后，就见到了在墙角暗处的罗阳，对方对她笑了几下，可是李苗却觉得自己好像在对方身上看到了不开心的神情。
不过她没多想，摇摇头，便回了屋子。
今天这一天，心里转的弯太多，导致她一放松下来，整个人都疲惫不堪。
是得好好休息一下，从明天开始，她就要努力赚钱了。
而那边的罗阳，却是在阴暗处站了许久才离开。
回了屋子，想到自己白天因为对方的那个问题而心跳加快，甚至偷听了墙角，就想唾弃自己。
李苗这一晚睡得香甜，全然不知有一个人因为她的选择而一夜无眠，更不知道自己即将面临的是现实的打脸。
【作者题外话】：五两银子不少，罗家肯定不会不收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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