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13

沈嘉烨告诉我，他们朱雀一族，全身都是宝，朱雀心可入药，能医治各种妖毒，所以一直为仙界那些神仙觊觎。

        他不愿让妹妹和师父在一起的原因，除了仙妖不同道，也有担心妹妹被那些道貌岸然的神仙利用，然后杀了炼成丹药这一层，毕竟仙界与妖界一直是对立的。

        为此他曾经多次潜入仙界，劝师父放手，但是师父并不同意，他的妹妹也不愿回来，两人花了很多时间说服他，告诉他他们现在的住处很安全云云，她的新身份也无人识破，甚至说起了之后的婚事。

        “那你被说动了吗？”我忍不住问。

        “自然被说动了。”像是忆及往事，沈嘉烨摇头苦笑:“除去身份之别，我与玄真本身也是惺惺相惜的朋友，把妹妹交给他，其实没什么不放心的，只要他能护好她，或者说放弃仙道，与我们一起在妖界过些平静的生活，他当时都应下了。”

        他顿了顿，对我说:“后来的事情你也知道了，他没有完成当时的承诺，说好了放弃仙籍，舍了一身仙骨，也成了空谈，之后他受命去修复人间的镇妖结界，一去就是几百年，也就我那个傻妹妹愿意等他，在等他的时候把小命都丢了。”

        我认认真真道:“人间一直有处镇妖结界，镇的是上古凶兽，需要人为看管，一旦损坏，将危及六界，这些我都在书里读过，而师父精通阵法之术，这结界正是由他看管，他去修复结界也是职责所在。”

        “职责所在？”这话让沈嘉烨脸色骤变，他对我的回答很是不满，声音也冷了几个度，反问道:“他若无法分身，又何必来招惹我妹妹，你可知道我妹妹是怎么死的？”

        “挖心挖肝，最后被练成灵丹。”他咬牙切齿，恶狠狠道:“而杀她的人，就是你师父昔日的那些师叔师伯，他们就是看准了我们妖的妖力在仙界受限，这才趁人之危！”

        我低着头沉默了。

        “你师父是圣人，想要大爱苍生，可是他没想到，我妹妹，亦是苍生中的一个。”

        他拂袖站起，目光中带着几分疲惫:“阿厌，你是叫这个名字吧，我之所以跟你讲这个故事，就是希望你不要重蹈覆辙，不要成为第二个沈冰雁。”

        “你对你师父痴心的模样，实在太像她了……”

        太阳已经完全升起，他站在万丈金光中，金光为他的身形镀上一层金边，却有一种说不出的疲惫和憔悴。

        像是有一只大手在我心里那张代表着情绪的琴弦上重重拨动了一下，发出弥久的颤音，我心中动容，突然产生一种冲动，想要上去抱抱他，刚想伸出手，他却走出两步，回过头看我。

        “阿厌，我现在带你去找你师父，方才说过的话，你好好想想清楚，不要做让自己后悔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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