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第38章
听到这话，宋明理和林斐然皆是哈哈大笑。
林斐然扶着程令姜坐下来，笑容温和，徐徐道来：“我和你妈妈第一次见面时都惊呆了，没想到，这世上居然会有两个相貌完全相同的人。”
宋明理笑着摇摇头，也是难以置信，“是啊，我见到斐然的时候，还让她和阿蕴去医院做亲子鉴定，看看是不是失散多年的双胞胎姐妹。”
“结果呢？”程令姜迫不及待追问道。
“我和阿蕴没有血缘关系。”林斐然缓缓转过视线，望向冰场上方透着光的天窗，“但在冥冥之中，我感觉我和她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联系，就好像……上辈子是同一个人一样。”
阳光落在林斐然的侧脸上，她嘴角微微勾起，仿佛是与天上的某个人无声地对话。
从见到林斐然的第一面起，程令姜确实想过林斐然可能是另一个世界的程蕴。
程令姜曾经分不清楚自己到底是谁，但她既然存在于这个世界，那么所谓的“另一个自己”，也是她程令姜自己。
林斐然也一样，不管她是不是程蕴的转世，她都只是林斐然。
但程令姜也有私心，之前她没来得及好好与妈妈相处，来到这里，或许是命运再给她一次机会，让她弥补母女之间的遗憾。
程令姜凝视着自己又怕又爱的那张脸，轻声问：“斐然阿姨，您可不可以当我的妈妈……”
宋明理恍如雷劈：“姜姜，你说什么呢？！”
林斐然也被吓到了，尴尬道：“你误会了，我跟你爸爸只是见过几回，不是那种关系。”
程令姜连忙解释：“不不不，我的意思是看见您就觉得好亲切，像见到妈妈一样，想跟您多亲近一些。”
闻言，林斐然眸中闪烁着泪光，缓缓道：“我第一眼看见你，也好像看到女儿一般。”
那泪是自己涌出来，林斐然察觉时心中不解，但看着程令姜的笑脸，她便没再深思，只想着以后也要让这个女孩开开心心。
或许是母性使然吧。
“那我以后要是有烦恼，可以跟您说吗？”程令姜希冀地望着林斐然，“我好久没和妈妈说过话了……”
宋明理虚咳一声：“我插句嘴，你有烦恼，不能跟爸爸说么？”
林斐然浅浅一笑：“你终究是个男人，有些女人间的话题，姜姜不适合跟你说。”
宋明理：“也对。”
林斐然握着程令姜的手，柔声说：“你有什么高兴的或者不高兴的事，我全都听你说。”
程令姜第一时间想到走廊里的那一幕，欲言又止，但最后只是点了点头，没问出口。
看她们之间相处融洽，宋明理有一瞬间看到了从前那对形影不离的母女，心中很是怀念，也很欣慰。
“好了，今天出来够久了，爸爸先带你去节目组退赛，然后送你回医院。”宋明理看了眼时间说。
一听这话，程令姜霎时没了笑容，“爸，我说了我不退！”
宋明理什么都依着女儿，但关系到女儿的身体健康，他无论如何也不会同意她乱来，“你这孩子，爸不是存心跟你对着干，而是你的伤在一个月内根本没法痊愈啊！”
“我有在好好休养的。”程令姜站起来蹦了蹦，“您看，我的脚踝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你……”
宋明理被气到说不出话，双手却稳稳扶着程令姜，以免她再摔一次。
见这两父女各有各的坚持，谁也不让谁，林斐然主动当起和事佬：“不如这样吧，你这个月先不要训练，如果在公演前能养好伤，你就上场。如果不能，我也不会让你参加公演。”
“我同意！”宋明理举双手赞成，反正一个月养好伤是不可能的事。
程令姜心中暗喜：“好，一言为定！”
等着吧，一个月后，她会让大家知道什么叫医学奇迹！
最后，程令姜和宋明理各退了一步。
宋明理亲自和胡导商量，改掉了程令姜和莫屿之的节目安排，在收官之前，他们这组不用参与录制。
除此之外，宋明理知道程令姜不可能忍住一个月不上冰，所以包下了市内另外一家冰场，让程令姜去碰一碰冰。
程令姜仔细一想，她和莫屿之两个人可以包场一个月，没有其他人打扰，这是好事，果断答应了。
-
最近宋氏集团要准备上线一个大项目，宋明理抽不开身，没法亲自送程令姜回去，于是叫了司机过来。
杜凉扶着程令姜上车坐好，司机正准备发动车子时，有人敲了敲车窗。
程令姜扭过头，只见莫屿之换上了一套整整齐齐的白色西装，举着她的手机。
她第一反应是觉得莫屿之穿得好看，下一秒又想起他和程盈盈，见到他的那点欢喜霎时消失。
杜凉摇下车窗，莫屿之一句“姜姜”还没喊出口，就发现女孩撇过脸不看他。
“手机不要了？”他轻声问。
这回程令姜直接把身子侧向另一边，显然不想回话。
莫屿之感觉到不对劲。
她不高兴？
难道是我不让她和陶子弈走得近，她心里难受？
紧接着，程令姜掏出mp3，塞上耳机。
比起刚才的生气，莫屿之现在更多的是难受，凝视着程令姜的双眼多了几分委屈。
杜凉夹在两个人中间，隐约发觉他们之间的气氛不对。她看看背过身去的程令姜，又看看望眼欲穿的莫屿之，最终只能帮程令姜接过手机。
程令姜的耳机里压根没有放歌，等莫屿之不再说话，她才扭过头去，望着那道颀长的身影走向另一辆车。
唉，她为什么突然不想搭理他呢？
程令姜深深叹了口气。
昨天程令姜刚做完手术，按理说是不能出院的，今天出去了一天，回来又要做各种检查。折腾了一个小时，太阳下了山，她才回到病房里。
莫屿之也在。
他将晚饭摆在桌子上，递给程令姜一副筷子。
即便是不想搭理他，程令姜也不会跟吃的过不去，离远坐下来。
晚饭是饺子，不知怎么，程令姜今天特别想吃点酸溜溜的东西，于是伸手去拿桌上的醋。
好巧不巧，莫屿之也看中了这碟醋。
两个人暗自较劲，都不肯把醋让给对方。
杜凉坐在中间，好奇道：“你俩干嘛呢？”
“我要醋！”
“我要醋。”
两人异口同声。
杜凉更加疑惑：“不就是醋吗，你俩一起蘸不行？”
程令姜瞪着莫屿之：“不行，你快点放手！”
莫屿之：“我不放。”
程令姜咬着唇：“我喜欢吃醋！”
莫屿之咬牙，一个字一个字往外挤：“巧了，我也喜欢吃醋！”
“行了行了！”
杜凉第一次见他们这么幼稚，跟小孩子吵架似的。
而且，醋又不是只有一碟，这俩至于争来争去吗？
杜凉露出一个慈祥的笑容，拿着两碟醋放在他们面前，像哄小朋友一样：“来，你们两个一人一碟，都有醋吃，不要争了哈~”
程令姜哼了一声，突然松手，那碟醋一下子溢出来，泼到莫屿之的袖口上，一片褐色的污渍沾染了白色西装。
程令姜感到一丝抱歉，扔过去一包纸巾，然后埋头往嘴里疯狂塞饺子，抢来抢去分到的醋倒是一滴也不蘸。
三个人无声吃完一顿饭，程令姜直接躺回床上，对莫屿之下了逐客令：“我要睡了，你走吧。”
见她这样不高兴，而且源头很可能是自己，莫屿之打算好好问问她发生了什么。
此时手机响了几声，莫屿之看了一眼短信，再看看背对着他的程令姜，转而对杜凉说：“照顾好她。”
杜凉点点头。
程令姜看外面天色渐晚，又说：“你天黑前赶紧回家，不要去别的地方了。”
莫屿之脚步一顿，回过头问她：“为什么？”
程令姜依然背对着莫屿之说：“我看了天气预报，今晚会下雨，天黑路滑，还是早点回家比较安全。”
听她这么关心自己，莫屿之内心雀跃，也稍微放心离开：“好。”
直到莫屿之出去，关上了房门，程令姜才翻过身来，盯着天花板发呆。
杜凉看她心事重重，主动问：“你们今天是怎么了？莫老师居然没让着你。”
程令姜缓缓扭过头，“他平时很迁就我？”
杜凉点头如捣蒜，“何止是迁就啊，简直是有求必应！”
“他一有空就带你到处玩，无论你去哪里做什么，他都陪着你。你有时候说话直来直去，莫老师偶尔会被气到，却一句重话都不舍得对你说。”
听了这话，程令姜才有些后知后觉。
确实如杜凉所说，无论她要做什么，莫屿之都是无条件支持她，连爸爸也没那么宠着她。当身边所有人都拦着她做某些事时，也只有他懂她的想法。
可是她看见今天走廊上的事，就是莫名其妙很生气。
“杜凉，我问你个事儿。”
程令姜坐起来，思考了片刻，才继续说：“我有个朋友，她和一个男人朝夕相处，几乎天天黏在一起，关系……还算好。有一次，我朋友撞见一个女人和他有肢体接触，而且我朋友很不喜欢那个女人，见到他们这样，她心里很难受，还有点生气！”
说到这，程令姜怒目圆睁，“你说说，我……我这个朋友为什么会这样？”
杜凉挑挑眉，好像已经懂了什么，抿着唇压抑自己上扬的嘴角，“你……你朋友到底是单纯讨厌那个女人，还是讨厌别的女人跟那个男人拉拉扯扯呢？”
程令姜仔细一想，说：“我讨厌那个女人，但她和那个男人拉拉扯扯，我更讨厌了。”
杜凉没忍住，还是笑了出来：“你吃程盈盈的醋干什么？莫老师压根就不care她。”
“我没有吃醋……”话刚出口，程令姜立马反应过来，“不是我，是我朋友！”
难得看程令姜这副笨笨的样子，杜凉来了兴致，调侃道：“得了吧，你在这儿只有两个女性朋友，一个是我，一个是栗子。你说到后面还自爆了。”
“你装不知道会少块肉哇？”意识到自己已经暴露，程令姜也不跟掩饰了，“哼，不跟你说了，我要睡觉疗伤。”
她躺下去，盖好被子，闭上眼睛。
耳边悠悠传来杜凉带着笑气的声音：“疗情伤？”
程令姜越听越羞愤，索性拉起被子捂住耳朵，强迫自己睡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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