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29章
西餐厅。
程令姜握着刀叉，切下一小块惠灵顿牛排，放入口中。
耳边是温柔的钢琴曲。
程令姜许久没有到这样的地方吃饭，倒觉得环境过于安静，总感觉说话会破坏气氛。
见她不说话，莫屿之先开了口：“综艺结束后，你有什么打算？”
程令姜：“去上学吧。”
莫屿之：“你在之前的世界不是早读完大学了，为什么还要多读几年？”
程令姜抬眼看他，“不管怎么说，我在这里还是个二十岁的大学生，总不能不毕业吧？”
再加上她读的是古典舞系，每天能在练功房练舞，倒也不算难熬。
如果让她坐在教室里上课，那她绝对不想上学。
莫屿之看她恹恹的，知道她说这话颇有些无奈，“你不想读的话，可以不去的，做点自己喜欢的事更好。”
“我跟你不一样。”之前刷微博的时候，程令姜在评论区看过网友讨论莫屿之的学历，“你是大学霸，还在m国拿了硕士文凭，以后干什么都行。可我不行，一直以来只会滑冰……”
现在她大概是没法再站在赛场上了，在这里至少要本科毕业，以后才好找工作。
“你想的话，滑到老都行。”莫屿之看出她眼里的落寞。
程令姜只是笑了笑：“我虽然很喜欢滑冰，但滑冰不是我的全部。”
过去二十年，滑冰占据了她的生活，如今来到这里，无论过往如何，都无人知晓，倒不如放开手脚。
“既然来到了一个新世界，我想去尝试更多新东西。只不过现在还想不到要尝试什么。”
她凝视着餐桌中央的烛台，烛火倒映在眼里，除了火光，也带着期待。
世界有无限的可能。人也是。
莫屿之以为她会不适应这个陌生的世界，见她能想得这么开，心里为她高兴，“那就慢慢想，不着急。”
对面的女孩轻轻点了点头，埋头吃了一口意面。她沉浸在美食中，丝毫没注意到嘴角的番茄酱。
莫屿之捏着餐巾纸，很自然地替她擦了擦。
程令姜吓了一跳，接过餐巾纸，“我自己来。”
她没有随身带镜子的习惯，于是随手拿起手机，侧过身去，对着屏幕擦干净嘴边的酱料，顺便打理一下自己的头发。
一切动作都很平常。
大概磨蹭了一分钟，程令姜忽然反应过来，整个人愣住。
不对啊，她什么时候这么注意形象管理了？
她最近真的好怪。
以前随便套件衣服、披头散发、素面朝天就出门。现在总是站在镜子前换好几套衣服，对比一下哪套好看，还放任杜凉给她化妆弄发型。
可是她一直嫌这样麻烦的啊……
难道是被周围的女明星潜移默化了，所以她也注意自己在镜头前的形象了？
系统看不下去，冒出来插了一句：【别照了，已经够美了，无论你怎样，我宿主都喜欢的。】
程令姜：【我照个镜子，关他什么事？】
系统：【女为悦己者容。】
见程令姜要辩驳，系统又抢先说：【你不用解释。我跟着你也有一个月了，你除了见我宿主那几天会精心打扮，其他时候完全不顾形象，你敢说不关我宿主的事？】
像是被戳中心事，程令姜颇有些恼羞成怒：【你连恋爱都没谈过，你懂什么。边儿去，别烦我。】
系统：切，说得好像你不是母胎solo一样……
莫屿之不知道她对着手机扭来扭去捣鼓什么，也没多问，“吃完饭后，你可以再陪我一会儿吗？”
程令姜转过身来，看向他的眼神带着疑惑和探究。
莫屿之虚咳了一声：“我请你吃蛋糕。”
程令姜一听，眉头骤然舒展，“行！”
-
夜晚，两人再次进入已经闭馆的滑雪场。
这里比外面要冷许多，程令姜裹紧身上的薄外套，抖着声音：“怎么又来滑雪场，这是你的地盘吗？”
“不然我怎么能带你进来。”莫屿之不知从哪变出来一件米色的大衣，站在程令姜身后帮她穿好。
程令姜抬了抬手，这大衣倒是挺厚重的，长度也很长，一直垂到她的脚踝处，将她整个人牢牢裹起来。
穿着很暖和。
莫屿之让程令姜等了一会儿，去更衣间换了套滑雪服出来。
他几乎是全副武装，背过身时，程令姜一眼看马甲上写的字——
华国1号选手，莫屿之。
满满的荣誉感扑面而来。
程令姜发愣的间隙，莫屿之已经走到她面前，把手机给她，然后指指二楼的看台，“站到那里去，帮我拍视频。”
“哦。”程令姜点点头，跑了上去。
陡坡之上，莫屿之俯视着坡底，缓缓戴上护目镜。
下一秒，他飞身而下，腾空。
程令姜的视线从屏幕移到莫屿之身上，她盯着那个身影，心脏好像被吊了起来，呼吸屏住。
一瞬间，莫屿之抓住滑雪板——
转体720！
“酷毙了！！！”程令姜蹦起来欢呼。
莫屿之站在坡底，望向坡顶的眼神尽是征服之后的骄傲。
程令姜与莫屿之对上视线，才想起举在半空的手机，霎时有点尴尬，“啊对不起，我一时太激动了，后面没拍好。”
莫屿之朝她挥挥手，“没事，再来几次。”
他再次站在雪丘之上，一次又一次做出完美的空中转体。
片刻后，莫屿之抱着滑雪板，接过手机，直接将视频发到微博上。
程令姜回味着刚才的视觉盛宴，还感觉刺激，“能近距离观看奥运冠军的表演，我还挺幸运的嘛。”
莫屿之俯身与她四目相对，“那你拿什么报答我？”
猝不及防的靠近，程令姜下意识后退一步。
她就客气了一下，用得着这么斤斤计较吗……
莫屿之想了想，“不如，你来段花滑表演？”
程令姜：“收官之夜就能啊。”
莫屿之：“我指的是单人滑，你不是女单运动员吗？”
程令姜笑容一凝，垂眸，“应该……没机会了吧。”
女单运动员。
这个身份听起来竟然有些陌生。
莫屿之疑惑道：“怎么没机会？改天去冰场，你滑给我看就好了。”
程令姜一愣，“你是这个意思啊，我还以为你让我去参加比赛。”
莫屿之极认真地思考了一番，“明年二月有华城冬奥会，也不是不行……”
“我不行。”程令姜打断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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