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28章
分组训练一个月后，林斐然再次把所有人聚集在一起。
“下个月是收官之夜，比赛结束后，还有一个彩蛋环节。”说到这，林斐然朝大家和蔼一笑，“在一些大型花滑的比赛结束后，都会有表演滑，节目内容由你们自己决定，没有任何限制。”
郑迪可眼睛一亮，拉了拉身边的邢霄，“到时候我们两个可以排一支国标舞。”
邢霄点点头说悄悄话：“我觉得行，咱俩很久没一块儿跳过舞了。”
两人说起大学时期的趣事，欢笑一片。
有人欢喜有人忧，听到这个消息，陶子钧霎时像泄了气的皮球似的：“啊……我连比赛的节目都没练好，哪有时间练表演滑。”
司恩怼了怼自己的笨蛋搭档，压低声音：“四不四傻啊，你不参加，就少很多镜头了。”
陶子钧叹了口气，这综艺他是一天都不想待了，好想摆烂，好想窝在家里写歌……
“斐然老师。”程盈盈突然发话。
“你有什么问题？”林斐然看向程盈盈这边。
程盈盈看了看身边的任信，眼里闪过一丝嫌弃，但很快又露出职业微笑，“既然表演滑没有任何限制，那可不可以换搭档？”
“正规的表演滑是不能的。”林斐然顿了顿，“但在综艺里当然可以。”
余栗看看程令姜，弱弱问了一句：“搭档限制性别吗？”
林斐然：“不限制。”
这话一出，大家纷纷看向同一个人。
程令姜被盯得浑身不舒服。她没惹这几位大爷大姐……吧？
下一秒，一群男男女女冲过来围住她，一个个嬉皮笑脸。
这不会是要揍她吧？
程令姜看了眼摄像机。
现在可是在录节目，这么明目张胆真的好吗……
“太好了！”司恩直接蹦起来。
李乐伊挽住程令姜的手，笑眯眯说：“令姜，我想跟你一组！”
司恩一下子就知道李乐伊打的什么算盘，挽住程令姜另一只手，“我也想和令姜一起！”
任信插着裤兜装高冷，“别争了，我才是最合适的人选。”
陶子弈挤走任信，开始推销自己：“我能给你写一首专属的歌当背景音乐，你喜欢什么样的我都会写。”
陶子钧本来不想插一脚，但是他想跟哥哥一起，也加入了争夺新搭档的阵营，“干脆你跟我们两兄弟三人行吧！”
一群明星艺人巴拉巴拉推销自己，争来争去，程令姜有些受宠若惊。
想当初刚录制节目的时候，可是没人愿意跟她组队的，连跟她站近一点都会立马离远，好像她是衰神似的。
现在的态度怎么三百六十度大转弯了？
“停停停！”
程令姜被叽里呱啦吵得烦了，高声喊了一句。
她站到包围圈外面，和他们保持一定的距离，“大家先别争，冷静，冷静。”
“大家还是先问问当事人的意思吧。”莫屿之冷声压抑着心里的不爽，面对程令姜的时候，语气才放柔了一些，“你想选谁就选谁。”
“我……”
程令姜很为难。
面前的一群人朝她挤眉弄眼，都快把“选我”两个字贴脑门上了。
她选不出来，向林斐然抛去求助的目光，“斐然老师，我能不能自己一个人滑？”
“你一个人滑是没问题，但这样的话，就会有另一个人落单了。”林斐然抱着手臂，嘴角勾着笑。
完了，斐然老师也在看戏。
程令姜沉思片刻，在意识里召唤出系统：【帮我个忙。】
系统正在睡回笼觉，不情不愿地问了一句：【什么？】
程令姜把自己的想法告诉系统，然后对在场的人说：“公平起见，我们不如抽签决定吧。”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致同意：“行！”
节目组的效率很高，不到五分钟，工作人员就把抽奖箱拿了过来。
程令姜伸手进去，指尖点到一张纸。
系统看见纸上的名字：【不是这个。】
她的指尖往旁边挪了挪。
系统：【也不是这个。】
其他人好奇到要死，伸长脖子看，恨不得冲上去帮她抽一张纸出来。
程令姜在里面试探，不紧不慢的。
【这个是了！】
程令姜深吸一口气，猛然拿出来一张纸，迅速双手合十按在掌心。
摄像大哥跑过来，镜头对准她的手心。
吊足了胃口，她慢慢移开手掌，举起纸条，笑着念道：“我的新搭档是——”
幸运儿的名字展示出来，众人纷纷望向懵掉的余栗。
余栗愣了三秒。
“是我！！！”她跑过去抱住程令姜，“姜姜，我爱死你啦！”
程令姜挑挑眉，早在意料之中。
但在其他人看来，纯属是余栗运气好，事已至此，也没必要抢程令姜了。
他们又把目标转移到莫屿之身上。
“莫老师，我跟你一组。”
“莫……”
莫屿之盯着兴高采烈的余栗，表情不像之前一样保持微笑，反而脸色不怎么好，“不好意思，我那天晚上比完赛还有别的事，来不及参加表演滑。”
程盈盈被刚才那群人争抢程令姜的场面气个半死，一直没有说话。这会儿听到莫屿之这么说，她又急切想要摆脱任信，于是想争取一下，“可是这样的话，还是有个人落单。如果你担心换搭档不适应，可以和我组队，我和令姜差不多。”
这话一出，好几束鄙夷的目光落到程盈盈身上。
好笑，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她和程令姜的差距有多大，哪里来的脸说自己和人家差不多。
上次被程盈盈撞破凌易和余栗的事后，程盈盈闹到凌家，让凌易挨了家里人好一顿骂，颜面扫地。
虽然凌易也不喜欢莫屿之这个高傲到死的小舅舅，但他也不想让程盈盈好过，插话道：“我那天要赶通告，也参加不了表演滑。”
程盈盈瞪向凌易，后者冷笑一声，别过脸去。
两个人退出表演滑，其他人依然是双数，林斐然问过胡导的意见，才组织道：“那剩下的人自行组队吧。”
程盈盈捏着拳，尽量压制住自己想骂人的心。
剩下的男人中，邢霄和郑迪可太熟，基本上锁死了，她挖不过来。那两年兄弟里，陶子弈的水平相对比较高，人也稳重一点，是个好选择。
程盈盈带着笑容，走向陶子弈，“子弈，我……”
李乐伊是个人精，一看搭档不保，火速抢在程盈盈之前，问陶子弈：“我们表演什么好？”
程盈盈咬唇，告诉自己要忍，反正还有一个陶子钧备选……
扭头的一刻，司恩早就拽着陶子钧玩起来了。
任信抱着手臂走到程盈盈身边，邪魅一笑：“跟哥在一起，你无需自卑。”
程盈盈：“……？”
我还得谢谢您是吧！！！
最后，除了程令姜和余栗重新组合，其他人都是维持原状。
最开心的是余栗，她来这个综艺后，从来没像今天一样高兴，以后就可以找程令姜一块儿排节目了，不用每时每刻都对着凌易尴尬到要命，也不会招程盈盈烦。
她的运气真好。
可有的人不开心了。
分配好表演滑的搭档，大家今天还是各自正常训练。
程令姜也不知道莫屿之怎么了，一整天摆着个臭脸，好像别人欠他几个亿似的。
傍晚训练结束后，程令姜连外套都来不及披，急急忙忙追上莫屿之，“墨鱼汁，你等等我！”
恍若未闻般，莫屿之大步流星，越走越快。
出了场馆，秋风迎面吹来。程令姜冷到缩了缩身子，站在台阶上不动，卖力喊了一声：“莫屿之！”
莫屿之终于停下脚步，转过身，“有事？”
程令姜看着台阶下的莫屿之，问他：“你那天到底有什么事，真的不能留下来看表演滑吗？”
“没事又怎样？”莫屿之皱了皱眉，却又说不出狠话，反而带了点委屈的语气，“我的搭档都跟别人跑了，还滑什么。”
程令姜压根没注意到他的小表情，依旧很耿直：“你可以跟别人组队啊。”
莫屿之生闷气：“我只想跟你一起。如果搭档不是你，我就没有参加的意义。”
莫名其妙说这些，程令姜一头雾水：“这话说的，像是我抛弃了你一样……”
“难道不是？”
说完，莫屿之看她一副毫不愧疚的样子，又气又无奈，转过身要走。
程令姜有些迟钝，这才反应过来莫屿之是真的在意换搭档的事，急匆匆跑到莫屿之面前解释：“栗子跟其他人都不熟，重新组合的话，可能没人选她，我……”
莫屿之心中的无名火又上来了，“那我呢？我跟其他人也不熟。”
“我看他们挺想跟你一起的……”程令姜还没说完，便被莫屿之握着手腕拽走，“哎，去哪？！”
莫屿之没回答，走出几步又停下来，从程令姜没拉好拉链的背包里扯出一件外套，小心翼翼披在她身上，再拽着她继续往停车场走。
一个月下来，莫屿之天天锻炼力量，手劲儿大了不少，程令姜只能任由着他把她塞到副驾驶上。
莫屿之后脚坐进驾驶位，摔上车门。
程令姜被关门的声响吓了一跳，还不知死活薅老虎头上的毛，“之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暴躁。”
某只炸毛的老虎扭过头，直勾勾盯着她，仿佛下一秒就吞了她。
程令姜认怂，试图辩解：“但比起我老爸和老哥，你只是小暴躁。”
不说还好，一说简直是火上浇油。
莫屿之紧紧攥着方向盘，冷静了好一会儿，才把气消下去。他拉起程令姜的手，指腹摩挲着皮肤上的红印。
“疼吗？”他温声问。
程令姜抽回手来，“你再发现晚一点，这红印子都消了。”
那耿直样，简直是对关心过敏。
莫屿之捏了捏眉心，“你但凡说话委婉一点，我也不至于生气。”
“你生气了？”程令姜一副才知道这事的样子，歪头盯着目视前方的莫屿之，“不会吧，你心眼儿这——么小？”
“算了，你还是别说话了。”莫屿之一手把她的脑袋推开。
程令姜觉得莫名其妙，一会儿让说话，一会儿又不让说，到底想干嘛？
隔了半晌——
“咕~~~”
程令姜连忙捂住自己的肚子。
莫屿之看她睁着一双猫儿眼，满脸写着“我没说话，不关我事，是肚子不懂事”。他没忍住笑，踩下油门，往商场的方向开车。
-
场馆里，程盈盈望着莫屿之的车子逐渐消失。
想到今天那一堆不顺心的事，她咬着牙，眼里嫉妒得发狂，“这两人什么时候好上的？居然当众拉拉扯扯，也不怕被狗仔爆料。”
助理小茵见她心情不好，挑了些好听的话说：“他们又不是娱乐圈的人，也没人关心他们怎样，没什么好拍的。”
“没人关心？”程盈盈冷笑，“呵，程令姜倒是厉害，明明什么都不是，却蹭着莫屿之的热度抢我的风头！”
每次综艺播出，镜头一切到程令姜那儿，弹幕永远是最多的。
节目的超话全在讨论她和莫屿之，甚至还有人眼瞎弄了个什么cp超话，白白让她捞了一大波热度，这就是她选莫屿之的原因吧？
“盈盈姐，你公演的时候是全场呼声最高的，她都没粉丝，哪里能跟你比？”小茵到底是个没见过什么世面的女孩子，不懂娱乐圈这些弯弯绕绕，有什么就说什么。
“闭嘴！”程盈盈扭头吼了一句，“你算什么东西，居然敢嘲讽我？”
小茵急忙摆摆手否认：“我没有……”
她不知道，自己一句无心的话，直接触了程盈盈的霉头。
什么呼声最高？只不过是在这么多人面前失误罢了！
有粉丝又这样？那些蠢得不行的粉丝，竟然敢当众辱骂世界冠军，她宁愿没有！
每每想起那次公演之后她有多狼狈地道歉，花了多少钱降热搜，败坏了多少路人缘，她恨不得把那几个挑事的人开除粉籍！
糟心！
“算了，不跟你计较。”程盈盈甩给小茵一个白眼。
等小茵正要感激涕零的时候，又轻飘飘补了一句：“扣你三个月工资当作惩罚。”
“不行！”小茵慌慌张张拽住程盈盈的衣袖，“盈盈姐，我弟弟下个月就做手术了，没了三个月的工资，我凑不够钱啊！”
“又不是我弟弟，我为什么要管他的死活？”程盈盈扯回自己的衣袖，趾高气扬戳着小茵的肩膀，“我要是不给你一点教训，你都不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不该说！”
小茵被那精致的美甲戳得皮肤生疼，低着头，双手紧紧揪着衣摆。
“我错了，是我这张嘴贱，该打！”说着，她真抽了自己两个耳光，甚至跪了下来，“盈盈姐，你原谅我，我真的不能没有那笔钱！”
程盈盈吓个半死，一边把小茵拽起来，一边四处张望，生怕被人看见。
可这女孩子犟的跟牛似的，怎么拽都不肯起来，她快急疯了。
“程盈盈，你又在耍什么性子？”
程盈盈扭头，只见一个女人踩着高跟鞋气冲冲走来。
经纪人看到这场面，连忙打发走小茵，“你先出去买饭吧。”
小茵抹了一把眼泪，起身离开。
剩下的两人先上了保姆车。
一关上门，经纪人便开始数落：“这里是节目组，不是你家，能不能收敛点？上次在冰场跟凌易起冲突被拍了，差点让营销号爆出去，要不是公司花大价钱压下去，你早就糊了，可别再被人抓到把柄！”
“我给公司赚钱，公司替我挡灾，这不是很正常？”程盈盈高傲到一眼都不看她，自顾自刷着手机，“你的工资还是我发的呢，我劝你收敛点，别逼我炒你鱿鱼。”
经纪人想骂人。
她算个什么东西？
要不是她那个有钱表姐捧她出道，她爸还入股了公司，就她这样的人品，哪里有公司愿意签她？
没公主命，公主病倒浑身都是！
恰巧公司来了电话，经纪人暂时忍了下来。
小茵刚起身没走几步，就发现不远处有个人看着这边。
她当作没看见对方，低着头走过去。
男人注意到她发红的眼眶，直接撞了上去。
公文包里的东西散落一地。
“对不起对不起。”小茵连声道歉，蹲下来把东西捡起来。
“没事。”男人抢先收拾好一堆文件装进公文包，大步擦肩而过。
小茵站起来，却踩到了什么东西。她弯腰捡起来，发现是一张名片。
“先生！你的……”
走廊空荡荡，那个男人已经不见了。
小茵径直走到垃圾桶。把名片扔进去之前，又盯着名片上的信息许久，随后收进了自己的包里。
宋楚衡坐在车内闭目养神，听到有人开门上车，他缓缓睁开眼，语气有些不耐：“让你找个人，怎么去了这么久？”
方秘书放下公文包，小心翼翼道：“工作人员说程小姐已经走了，要不要去民宿找她？”
宋楚衡来的时候，正好看见莫屿之的车子开走，副驾驶上就坐着他那不省心的妹妹。
“不用了，别打扰年轻人谈恋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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