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乐天论诗道，美景共阅文
山门青石玄虹，交拱成洞，四周裹挟些山岩壁垒，都爬满芜藤绿虎，天阶层层，云雾渺渺，铺散在山门前，稀疏洒洒，好似一个水帘漫瀑，映着门上匾牌，瘦金大字作：水帘宗。
三人登上石阶，周围稀稀落落也有些登山拜访者。
到了门口，有几个小厮驻足守着，都卷着垂髫，模样年少。
见来了人，一个小厮就喊道：“拜山者，武道还是诗道？”
诗杉以为宗门分内外就好，怎么出了两脉道法在一个门下？呐问道：“姐姐，这如何跟分了家一样？”
卿秋知晓诗杉天真，语重心长道：“世人仙途虽以武道为主，但又何妨其他路数呢？有人儒雅焚香，叩问圣人，有人折枝断柳，重塑五根，都是一叶知秋的典型。道不同却相与为谋，才是天道下世间共存的关键。”
诗杉第一次听姐姐论道，似懂非懂，细细品味起来。
人群也有疑惑者，跟声问着：“何谓武道？何为诗道？”
那小厮转了转眼睛，思索片刻道：“武道嘛，就是你跟人打，打赢了做内门，打输了天资好可以做外门，剩下的人就逐客了”
有人笑道：“恁地接地气，这般豪爽！”
众人哄笑，也不管那是诗道是什么，都是武道憧憬者，一窝蜂吼叫着被小厮领了进门。
吴德音与允儿二人也要跟着，却见诗杉在原地发呆，允儿嘻嘻笑道：“诗道友难道对诗道有兴趣？”
诗杉却是想要诗道的，一来自己写字为生，知晓了些平仄押韵，选拔若要作诗，正合了自己口味，也不要劳烦姐姐，二来本身入仙途也不是为了练武，硬是要说的话，那是为了答应姐姐的要求，如今诗道大开，怎能不去窥探一番？
正在困惑，就听见卿秋柔声道：“弟弟要去什么道就肆意去，管它天道地道，魔道正道，姐姐跟你一起，如何会缺了武道？”
诗杉听得姐姐说顺口溜般，有些感动，也不再犹豫，便应声道：“在下正有此意，还希望二位不要看不起我。”
虽然卿秋说是一叶知秋尽可，但世人总是对少类有偏见，认为武道之外都是些歪门邪道。
允儿本是开玩笑，哪知诗杉当了真，就晃着头，跳脱如鹿，上上下下盯着诗杉看，像看一个奇宝般活泼。
吴德音听了却难得露出笑容，作揖道：“道不分高下，缘不尽你我。诗杉小友一路上心诚意朗，是吴某几年来难得一见的赤子之心，吴某反而多出提防，心中有愧，落了大体。如今既然要分道，吴某便恭祝诗杉小友仙途有为。天高水远，后会有期。”说完话，长袍拂风，就携着允儿跟了上去。
诗杉暗道着吴德音一直不露容色，如今竟然开窍地笑起来，想来应该是些肺腑之言，担得上正人的称谓。
这边只剩了诗杉和数十个没跟着去武道的，那小厮瞥了他们一眼，嘟着嘴道：“跟我来罢，诗道选拔不尽变数，你们最好做些心理准备。”
一行人就跟着小厮进了山门，里面竟然又是两道大门，蹲了些异兽石像，墙壁皆是朱颜红漆，一边写了对联道：
金谷玉露妄作饮，奇经八脉叩为仙。
落一横批：洗欲通体。
这自然是武道的告诫语。
诗杉他们进得是另一边茶荼色的大门，也有对联写道：谪仙苦卧金陵册，通凡乐写风月花。
落一横批：饮诗作腹。
诗杉惊骇这对联好有痴迷道道，不知他们如何靠着诗洗礼周天？
正想着，进门内几步就隔了一颗厚玄参天榕，翠冠遮天，似是屏风挡在了入口。
小厮转了进去，瞅见一边许多未开的暗角门，前方焕然一新，众人就见有假山盈盈而立，青树翠蔓，交叠成障，负有莲池青青，粉白嫩绿，有泉落入山口，飞泄而出，挂着匾牌，写作：护榕池。
一行人踩着青石砖，拐进羊肠小道，有鹅卵甬路，进了几步，又是一片桃、杏之林，影影绰绰，暗沉醉。
走了多时，终于见了散落的弟子，都是轻逸除尘的打扮，要么痴痴望着焰火般的花海，似乎有感而发，要么临摹着前后交错的风屏景色，看上去自沉其中。
不多时，进了副门，又是一些暗门交错，都写写着“清月坊”、“醉香廊”、“千籽海”等文绉绉的词语，门上皆是挂了对联。小厮依旧马不停蹄，绕来绕去，带着众人进了一间“乐天殿”的围合。
“就是这里了，师傅会亲自考验你们，我在门外等着，落选了的就跟我再出去罢。”小厮说着就蹿出门去，留下诗杉几个人逛完仙境般的地方，都是目瞪口呆，面面相觑。
诗杉心中可谓是石破天惊，脑海依旧是对刚刚的景色流连忘返，心中感觉这诗道的清修模式与他不谋而合！
卿秋本见了卿秋斋，对这些景色感触不大，便提醒诗杉道：“弟弟，你可要小心应付，这里面的主人已经结丹前期了，考核实在不行我们便弃了罢。”
诗杉心领神会，当下回过神来，面容严肃。其余几个人都噤若寒蝉，各怀想法。
不知等了多久，众人听见前面正房朱木漆门吱吱呀呀推开，一老人伸着懒腰走了出来。
众人只见他高髻道风，长眉短须，刻板如木纹，头有白发混着黑色，身上挂了件玄青色薄服，脚上竟是一露骨的草鞋。
老人看了看他们，抚须点头道：“我便是诗道的乐天道人，你们的考官，各位不必拘礼，也不用担心，老夫从不刁难弟子。”
诗杉听见他声音出乎意料的清朗，竟有些酒醉后的狂放意味。
众人见老人和蔼可亲，也放松了些。
乐天道人来会踱了几步，便发声道：“你们虽然选的是我诗道，但也不能没有武力，否则跟凡人无病呻吟有何差异？”
众人听了虽面上点头，但心里也有些担忧武力的考核，毕竟不选武道的人，也清楚自己实力几斤几两。
乐天道人扫了众人一眼，便道：“你们上来用尽全力对我攻击，不限兵器和功法，最后我自有判断。”
众人早就能感觉乐天道人深不可测的修为，听了都有些害怕，不敢上前。
乐天道人见状摇头道：“如此扭捏，能写出什么内心豪放？又尽是做些小家秀笔，蠢不可及！诗道凋零，未尝不是这些原因！”语气有些无奈和失望。
诗杉听了这话也有些感触，哪里等得及？当下迈步向前，大声道：“我先来！”
这乐天道人审视诗杉两眼，也不做声，就点了点头。那些不敢上前的人都屏息以待，力图获得些破局点。
“这老头倒是性情中人，看样子光姐姐教你的剑法应当也能奏效，好生无趣！”卿秋躺在闺床上踢着脚，看着场面很是悠闲。
诗杉心里应了一声，暗道这全力一击一定要集大成者，不然败了姐姐名声。当下平静心神，拔出腰间的青鳞剑，起剑动作不再作前刺的下尘式，也不再是划地的起鹄式，而是双手持柄，将剑身横于眼前的剑法第三式——落羽式！
虽然卿秋并没让他着急去学，但他这几天来除了温习前两式，也默默记忆着第三式的一举一动。形未出窍，凝于心神，
落羽式讲究剑光化羽，是下尘式的连招。诗杉轻喝一声，提步猛冲，手中横剑逐渐旋转姿态，变换剑锋，横向劈砍而出，一击落在乐天道人颈部，凌厉的剑刃破空倾泻力量，居然在颈部三寸之外，力量被完全消融，如同泥沉大海。
好强的护体罡气！诗杉惊喝一声，连退数步，剑锋再次旋转，由下至上挑起，此时诗杉足部发力，也借助着灵气跃起，双势并位，就要将乐天道人竖为分身。可剑锋起势感刚到一半，又是力量完全被吞没，导致诗杉的身体在半空戛然而止。
然而诗杉并未气馁，变换姿势，落羽成空。将灵气支撑在身体下方，减缓身体下落的过程，像羽毛般左右摇晃，随机双手左右劈砍，挥舞成剑影，顺势而发，毫不费力，威力虽较单次灵气小了许多，但如漫天飞羽般的剑影眼花缭乱，一击又一击倾泻在乐天道人的护体罡气上，银火翻飞，剑气散漫！
随着诗杉双脚落地，青鳞回鞘，剑鸣空声。
在场众人看得惊诧万分，从未想到能有如此绚丽的剑法。
甚至连乐天道人都点了点头，正要说话。
而此刻，两道灵力控制的下尘式与起鹄式纷至沓来，一剑破开上穹，一剑化开下地，合并而发，威势汹涌，甚至将墙头的花枝震颤的摇动起来。
乐天道人眼睛一亮，轻轻摆了摆手，剑势退去。此时，诗杉正背身归位。
“行云流水，可惜被破了势，不然应该是十全十美才对。”卿秋在玉里一直看着，香艳的狐目都快滴出水来，对诗杉表现毫不吝惜赞美之词。
“小子报上名来！”乐天道人眼里满是欣喜，声音不由提高几分。
“在下诗杉。”诗杉低头谦逊道。
“所用何招？”乐天道人问。
诗杉心想肯定不能说出真名，便编了个名字道：“开仪两相和。”
“哈哈，好一个开仪两相合！”乐天道人拗着头放声大笑，声音狷狂不羁，豪气纵横。
其余人见诗杉得了表扬，应该是稳住位置了，目光都有些艳羡。
诗杉更关注的是卿秋的观点，听见姐姐夸奖，脸色绯红，恨不得用剑把面容遮住。
乐天道人见诗杉不喜出众，内心又喜欢了几分。
有人开头，接下来测试流畅了许多，但有诗杉珠玉在前，且其余人本就散修无派，乐天道人至始至终都没再点过头。
很快结果就出来了，只有诗杉跟另外三个人能留下来继续考核，剩下的人便散了去。
乐天道人望着精挑细选的四人，尤其是看着诗杉的目光，尤为满意。
这时门口赶巧又进来了一女子，红衣粉带，系了根妃色栾绦，头上有把攒珠别着马尾，面容灵动。
有道是：
粉钿入脂香，容如语饶梁。
天衔满月府，人恋残花郎。
正是这朱小风是也。
乐天道人见了她，便呼唤道：“风儿，正巧你来了，来帮为师参考一下选人罢。”
朱小风见状热情回笑道：“赶什么巧哩，正是风儿听见今日人多了些，怕您老人家不好好审，就要来看看。”
乐天道人听了朗声笑道：“好，你来罢，武道总嘲笑我诗道人丁凋落，但我预感今日就有新的内门！”
朱小风顿生好奇，便立在乐天道人旁边，补了考官的席位。
乐天道人沉吟片刻，抚须道：“如今你们既然入我门下，我希望你们能明白，诗道之所以为能为道，并非它能依靠写些诗句就能提升道行，而是通过诗去悟道，所获得的收获，当与普通武修全然不同。”
于是又望着朱小风道：“风儿，你把你悟的道说些来听听。”
朱小风毫无难色，欣快答应，自信道：“悟道说难不难，说是简单却又讳莫如深，原先我仅是个练气修士，仰慕武道大师兄的男风飒爽，舍生忘死，故前来拜谒。怎料武道人才济济，我终是被淘汰，万念俱灰之时拜入诗道，自以为仙途无望，本是心灰意冷，谁知道突兀见了诗道门口对联那句——通凡乐写风月花。我蓦地一下领悟些道理，原来凡人未必不如仙人快乐，所谋不同，所想不同，我有凡人入仙途，为何不能有仙人倒推凡道？于是我便把自己想成仙人，历练凡道，修为便举步高歌，畅通无阻。”
朱小风说的酣然尽兴，把几人讲得一愣一愣的。
卿秋正在给墨菊浇水，听了话，不由笑道：“想法很好，可惜太过肤浅。”
诗杉好奇道：“姐姐怎么认为的？”
卿秋知道诗杉听自己的，毫无保留道：“你能把自己当仙人，仙人怎不能把自己当凡人？天道可不会将就人心。就算各自思想冗杂，但在自诩公正的天道来看，仙人必定是快乐过凡人的。所以她的修为会停滞在凡人感受不到仙人快乐的时刻。”
诗杉自己道心还是有些明确的，毕竟老仙人一直对他旁敲侧击，如今他反而更关心一直在说的武道究竟会是什么水平，诗道道主都是结丹前期，那武道的呢？会不会有几个结丹？甚至可能是金丹？
乐天道人并未表达赞同还是反对，只是应声道：“道是无穷的，诗也是无穷的，因此悟出来的道总是随着诗的改变而发生变化，或进或退，全靠悟性。你们也不用妄自菲薄，自有所得即可。”
随后想起正事，便道：“你们了解诗道根本，就回到考核吧，如今你们刚入诗道，词汇不佳，我也不难为你们。就对着诗道的看法，一人赋诗一首，体裁不限，平仄可放五字，把韵脚凑对即可。”
诗杉听了，顿觉舒坦，这条件已经很宽泛了，体裁不限，那考虑五绝或者七绝更加简便，平仄更是放宽五字，对于他平时严格要求平仄的诗而言，已经是非常简单了。
众人正冥思苦想着，就有一人站出作答：“所写为《赋梅》，雪厉杀百草，寒霜漫春道。天怜苦冻枝，一芳犹未老。”
乐天道人听了些许皱眉，一边朱小风就抢先道：“立意是不错的，将诗道比作梅，武道比作霜雪，即使有武道排挤，诗道仍然天长地久，说老未老，韵脚压的是十九皓，也是对的。可惜平仄错误太多，功底欠佳。”
乐天道人也不说朱小风占风头，因说：“你便入外门打磨几年吧，总有机会。”
那人本自信满满，听了话后面色如丧考妣。
后面又有第二个人出来，瓮声瓮气道：“我所作为《醒觉》，梦闻蝉醉意，醒听睡声起。不晓何为眠，参知赋词里。”
不待乐天道人说话，朱小风几乎崩声而出：“这写得什么狗屁不通？连四寘韵与四纸韵都分不清楚，强压了些平仄，连三岁小儿都不如！”
这人面色酱紫，畏畏缩缩，生怕被打。
乐天道人也不在乎，倒是和蔼笑道：“你也便去外门欣赏下景色吧，背熟了韵，未来可期。”
诗杉听了这两首已经急不可耐了，心中不满道：“这两人加起来还没我写得好哩。”引得卿秋连声发笑。正要上前作答，哪知另一个人似乎也觉得前两个不好，直接站了出去，张口便道：“《落子赋》棋落有声子，无悔若受蕊。愿为诗角鲤，不做登堂蚁。”
这次朱小风没那么急切点评了，一边乐天道人欠了欠身，点头道：“平仄略为规范些，韵脚四纸很熟悉，不过用语有些白，而且立意太低，光是赞颂诗道，少了些自己的悟性。你暂去外门寄着，过些时日若有进步就来内门吧。”
那人虽有些失望，但听到机会很大，脸色比前两个也好看了许多。
这时只剩下诗杉一个人伫在那里，乐天道人知道此子虽为练气修士，但功法不凡，如今对其道观更是好奇。
清风裹些花树香气吹过，袭人心神。
诗杉早就准备好了，望着乐天道人徐徐潇洒的面孔，抓了抓额头，腼腆道：“我写的是《玲珑意》——凡时无意书仙法，窍若新出又问秋。冷艳不及桃李木，寒妍有过杉林舟。七携众丽沉海底，一览群芳浮水游。愿乘奇石如蠢物，倏然呼伴解佳愁。”
卿秋先是听了，便反应过来诗杉讲的道是那太虚幻境的七钗判词，其中真意道法，不足详说。
乐天道人听了，一会点头，一会摇头，见诗杉的目光更是离奇怪诞。
朱小风可读不出来玲珑意究竟暗示什么，但见师父的模样有些怪异，也不好乱做点评，便收敛些，只道：“这首七律平仄不错，十一尤也是对的，用词还算妥当，算是有些门道了。”点评仅限于手法，不得不说其心机精妙。
诗杉作揖受教，静待下文。
乐天道人眼神飘忽，好不容易闭上眼思索片刻，又怒目圆睁，似乎想到了什么。朱小风从未见师父这样，便担忧道：“师父，如何评判还需您来说话。”
乐天道人一个激灵，像个冬天刚起床的老头。如同被唤回了神，他表情似乎舒坦许多，长吁口气，面挂笑意，又盯着诗杉胸口看了半晌。
诗杉心中咯噔一落，紧张道：“姐姐，难道他看出了我有古怪不成？”
卿秋托着腮正在品书，毫不在意道：“我都看不出来，就凭他？”
诗杉放心了些，便低下眼眉，谦恭道：“还请师父顶夺。”
朱小风见诗杉样子，暗道得了便宜还卖乖，明眼人都看出来师父偏喜于你，何必装模作样？心中便有些轻蔑。
乐天道人连叫了几个好，掷地有声，又转头对朱小风道：“风儿，今天起诗杉便是诗道内门的弟子，按辈分，也当是你们的小师弟。”
朱小风不敢忤逆，恭声道：“时隔半甲子，内门再添新人，实乃师父慧眼识珠，内门之大幸。”
乐天道人也不理客气话，摆摆手又道：“送你小师弟去寝房，教他熟悉环境，认识认识其他人。哦，对了，你先去把身份牌给他，连着这月月俸也给他罢，虽不多，但也凑合能用。”
“是。”朱小风应下声，瞥了诗杉一眼，拂起红袖，甩着马尾，出了乐天殿。
见朱小风走了，乐天道人拉了拉诗杉的手，表情神秘。诗杉把头凑近乐天道人，见他怀里摸出来一本玄青色册子，压低声音道：“你小子虽来诗道，但我也不禁止练武的，你武道天赋俱佳，不能落下修行，我这里给你一本水帘宗绝学《玄天化水诀》，你便收着加以练习罢。”
诗杉哪知道乐天道人还给自己开小灶，受宠若惊道：“师父万万使不得，若被师兄师姐知道了，非说些闲言碎语！”
乐天道人把手一挥，豪放道：“我说给谁敢说不行？你收着练就是了，这可是只有武道内门顶尖弟子才能参见的法诀，你错过这次，以后要想参见，就得拿钱买，到时候想要还要不到嘞。”
卿秋玉里观景，努了努嘴巴道：“喏，这老头挺欣赏你的，不要白不要。”
诗杉这才收下秘籍，连连叩首，郑重道：“必定不负师父重望！”
见诗杉举止得礼，不卑不亢，乐天道人心中甚是欢喜，连声道：“好好好！待下次两道会武，你便是我的底牌了。”
诗杉本有些疑问还没说，这边朱小风就走了进来，拿了牌子给他，将他领走。诗杉跟乐天道人作别，跟着朱小风出了去，而后边的乐天道人依旧在满意地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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