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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逐蒿山路险,相伴有心人


逐蒿山翠嶂纵横,苔岩棱曾,纵横拱立,深有老龟吐息之河,浅有藤草蔓延之阶,灵兽隐隐,仙人不绝。

有一处清新苔痕之谷,石阶染上菌藓漫成甬路盘旋而上,细转蜿蜒,树层叠嶂。

凡人脚程稍慢者,一日内不可望见山月,

赶巧这边出来一个一步跨着两阶走的小生,步履飞健,看不出一点乏力。这异能者是怎生模样?

只见其淡眉凤眼有出窍之态,但细看之下,离标志有些距离,仅五官端正,没有醇酒滋味。发髻用麻绳挽着,束发左右摇晃,身着松花色岁寒丝路长袍,腰间系着猩红麻袋当做栾绦,别了一把臂长青剑,整一个简朴质约。

有道是:钟灵毓秀山,翼然朴素人。正是那玲珑心诗杉。

诗杉停下脚闭眼深呼吸,只觉山风清爽,湿润甘甜,好不自在道:“姐姐,光是这几日来每天马不停蹄冲着山路,再辅上灵气运行,简直脚底生风,更没有气竭感,现在浑身气力充沛,有练气前期圆满的意味了。”

卿秋在玉里午眠刚醒,睡眼惺忪,呈给诗杉的心影如同出水芙蓉般,娇艳欲滴,听了会,打着哈欠道:“依你现在的层次,练了四月的剑法,完全使出下尘式与起鹄式便不在话下了,不过只是精通形,其中剑意还要靠实战摸索。”

诗杉点头领教,便从兜里掏出一串冰糖葫芦,并排有七颗,山楂油红出味。他先薅了五颗下来,待其凭空消失,凤目露喜道:“好姐姐,你先吃罢。”

卿秋尝了一粒,酸甜生津,心头困意全消,愉悦道:“你呀,恁是这么照顾姐姐啊。”

诗杉嘴角泛甜,正要调俏,忽然远处传来厮打呼声,暗道逐蒿山匪横行,很可能是路人遇了埋伏,于是在那边扭打在一起。

卿秋也正想到这,两人交换心意后,于是诗杉便猫着腰,一步一步向着声音摸过去。

转过山幕,竟出现了一片树林,多是些笔杆一样的五角枫,杂乱进去有细腰乌桕并上些桑树,下面藏人是显然败露的,可能是些伪装在树上蹲伏的山匪。

不远处树叉横影间,竟有数十目手握斩刀,身披裘皮的匪徒,众人声势浩荡,围打着中间两个身影,刀光闪动,交击碰撞。

诗杉缩到近处一高岩后面,手已经紧紧握住了腰间的青鳞,近看才知,那些匪徒均是人高马大,须发狂野,身上的气息高低不等,但都隐约在诗杉之上。

“最差的也有练气中期的水平,最高的是筑基前期。看上去是一伙散修山匪。”卿秋分析道。

诗杉听了,心中便敲起了鼓,暗道若我出去救人不是反而添乱?稍微冷静下来,他按住剑柄,询问道:“姐姐,那我们去帮他们么?”

卿秋本正道宗门魁首,当下见弟弟心生侠义,哪肯拒绝?因道:“弟弟去便是了,姐姐用秋冷决护住你全身,正好你也能实战练习一下剑法。”

诗杉一听,咧开嘴角,将腰间青鳞一抽,剑芒大耀,蓄力并起,悄无声息地摸到正在酣战的一个山匪后面。

诗杉动如脱兔,借助灵气,身形轻松跃起,在空中翻了两个筋斗,使出下尘式的终极一击,剑尖便直接到捣向倒霉山匪的后心。

当初练习时已经可以撼动巨岩,如今诗杉练气前期圆满,更是熟悉了形态,那下尘式的坠机也算登堂入室了,当即一道寒光呜鸣,青鳞就轻松透过没有丝毫防备的山匪。

这练气境后期的山匪感觉胸口一热,眼神便凝固在刺穿自己胸膛的血刃上。诗杉借力一拔,山匪应声而倒,青鳞混着缓缓流淌的血丝,看上去鬼魅异常。

在场众人均没想到这突发的事故,都停了手,就看见诗杉站在那里浩气凛然的模样,当即反应道:“还有帮手!”众匪徒被诗杉突如其来的偷袭搞得心头有些慌张,但很快又从人手里分了四个人到诗杉这边来。

被围困的两人哪里能舍得这个机会?均是纷纷大展神通,趁着山匪短暂惊慌的时刻也是接连击毙了两人,看上去实力不凡。

这边四个山匪均是练气境后期,望见诗杉竟是个练气境前期的修士,都内心捧腹,不免有些轻敌,面上声势大作,提着斩刀左窜右跳纷纷杀来,力求合击毙命。

修行到每一个阶段,都是成倍增强,如今面对四个后期敌人,若没有奇招,诗杉就算有惊世骇俗的剑诀,在磅礴灵力的摧枯拉朽前前也是徒劳的。

可惜当下卿秋催动秋冷决将诗杉浑身死死护住,生怕弟弟被伤了些毫毛,诗杉面对强敌虽也有害怕,但更多的是血气翻涌,期待着近段时间来自己修行的结果。

诗杉分脚并立,将青鳞横在面前,蓄势待发。这边两道刀锋纷至沓来,诗杉横步一跃,青鳞挥舞,与两刀击在一起。刀势出乎诗杉意料的凌厉,乒乒乓乓的与青鳞锋刃摩擦,击打出碎裂的火花,诗杉被双刀架在身前,青鳞侧刃几乎都要抵住自己的下巴,猛地身体后撤数尺,才卸掉双刀的威势。

诗杉灵气一震,要将双刀弹开,那两个匪徒哪肯收刀?转眼便转劈势为扫刃,皆是左右进攻,砍向诗杉肩头,封掉诗杉退路,正巧后方两个匪徒也感到,皆是若山鹰扑食般握刀飞刺,直指诗杉下腹。

形式刻不容缓,诗杉来不及多想,身形便立即后仰提剑,使出起鹄式。

这种时候,双人剑法于一身发出的强大便体现出来了,若诗杉只能发动下尘式,当下封锁退路不便跃起,便只能黔驴技穷,坐以待毙,而若仅有起鹄式,虽亦可发出,但相较于合击,威力大减。

然而对诗杉而言,七窍玲珑心分心二用,这边起鹄式以剑下划地面发出,正巧给予诗杉仰身躲避攻势的机会,一举两得,同时灵气聚集起另一个身形,虚跃空中,使出下尘式的坠地猛击。

众歹徒也没料想到诗杉突然仰倒,皆是扑了个空,站在原地,心中担忧有诈。

因为对常人来说,战斗中仰倒是大忌,毕竟躺在地上大开面门,弱点全面暴露,同时无法用力,行动迟缓,跟束手就擒几乎没有任何差异。

四个山匪自然明白这个道理,相视而望,交换了眼色,都觉得是诗杉保命之举,不过多活一息而已。于是纷纷沉喝一声,再挥刀刃,直接劈向地面的诗杉。

诗杉用剑下挥,身体没有完全触地,却借势猛然弹起身子,剑光若鞭子般将空气抽的呜咽,划过半扇的距离,气势浩然,又突然峰回路转,横剑向上,伴着诗杉的身体高高跃起,直接与四把刀刃击打在一起。

四个山匪瞳孔一缩,哪能料到这种惊变?都只能在斩刀上倾泻浑身灵力,力图一击毙命。

起鹄式正面相撞,砰的发出清脆的巨响,四个匪徒只感觉斩刀落如同在磐石上,狠命地抖动,震的虎口发麻,不得寸进。

诗杉这边却几乎灯尽油枯,起鹄式能硬憾四个练气后期的搏命一击已是不易,更何况还分神操纵下尘式?还未坚持两息,就手臂脱力,青鳞被猛地弹飞,那四道刀刃趁机泻势,斩向诗杉。

诗杉手臂瘫软,看上去像是坐以待毙,四个匪徒目眦尽裂,展露出嗜血本性。谁料突然感觉头顶一阵嗡鸣,暗劲寸涌,杀气昂然。

“小心!”一个反应稍快的山匪声音粗狂,硬生生倾刀而止,反手挡向头上。

剩下三个山匪哪有这种随机应变?咬牙要与诗杉拼命,谁料都是手中刀刃突然减势,头顶灌流,神经脆弱,全身茫茫然无所发力,身形瘫倒,抽搐而亡。

三个山匪均是头颅被细腻的剑气撕裂,眼球凸出,嘴唇微颤,死不瞑目。

剩下一个人虽说反手挡住,但哪能知道敌人什么方向?只是用刀身接住,怎料那剑气呈波浪散开,无孔不入,当即便切掉了他握刀的手,只见他扬起没有手的前臂,露出喷涌鲜血的白骨,嘴中一阵哆嗦,看上去难以置信。

诗杉可不等他反应,在一旁捡起青鳞,轻松地刺死这个完全丧失斗志的山匪。

诗杉长叹一口气,才发现浑身冷汗如珠,双手现在依旧在颤抖。

“姐姐,表现的怎么样?”诗杉瘫坐地上,表现得像是一个要糖吃的小孩,满欢期待地询问着。

卿秋见诗杉没有靠秋冷决便用剑法手刃四个匪徒,心中甜蜜又欢喜,但又怕他骄傲,面上便素笑道:“表现的不错,不过力量有待加强,若没下尘式的帮助,被那四人震开青鳞时你便要依靠姐姐的秋冷诀保命了。”

诗杉来不及沾沾自喜,不远处的战场也除了分晓。

那几个山匪见这边四人竟然被一人斩杀,心中大骇,斗志全无,领头的那个大喊着:“点子有点硬,先撤!”

那几人当下步履生风,摸索着四周的树影,就要逃跑。

被围困的那两人哪里肯放,也是加紧追击,又杀了几个力竭的山匪,剩下的也匿往深处,不好再追了。

诗杉收起青鳞,便迎着那两人走去。隔近了一看,原来是一男一女,男的身着猩色边纹蟒袍,香袋玄青,飘逸淼淼,容貌清朗,生得一个碧玉如柳;女的身着青丝镂空花边束袍,手上缠了张绸滑白绫,面容妩媚,眼若明星,唇角含笑。

两人激战完毕,也是有些喘气,面无血色。

那男的见诗杉来了,打量一番,便作揖道:“想不到山间也能遇到如此俊杰之才,救我与小妹于水火之中,在下吴德音,这是小妹允儿,实在是感激不尽。”

“男的是筑基中期,女的是筑基前期,都比你强哦。”卿秋在玉里打趣道。

诗杉听了也不介意,心中说道:“有姐姐你在我就是最强的!”听得卿秋心头有蜜。

而面上看这吴德音面沉如水,不露形色,但态度还算诚恳,心中也生出好感,便应声道:“在下诗杉,路见不平出手不正是修士正道么,二位都是筑基高人,想是我不出手也能自行脱困。”

吴德音摇头道:“山匪人多,必不是我俩能正面应对的,若非诗杉兄弟这样的深谋远虑者破局,后果不堪设想。”

诗杉被夸得有点不好意思,笑道:“德音兄谬赞了,可别这样乱夸!”

一旁允儿观察几时,竟然突然上来直接拉住诗杉的手,笑容灿烂道:“杉哥哥不必自谦,我与大哥诚心感激,必然是有所回报的。”

诗杉看着允儿娇媚诱人的笑容,还嗅到了一股淡淡清香,脑子一阵恍惚,突然想起卿秋姐姐看着呢,心中大窘,脸烧得像火彩喷霞,支支吾吾道:“我…我帮人…从来不要…回报的。”说着便把手从允儿手里抽了出来。

卿秋见诗杉怕她误会,紧张得话都说不来了,出声安慰道:“这允儿天性活泼,你受了便是,别做小女子态度,扭扭捏捏,失了大方。”

诗杉听姐姐安慰,稍稍好了些,便也作揖道:“呈待厚望,二位人中龙凤,见了便是还礼了。”

吴德音眉头挤出不起眼的纹路,平静道:“既然道友不肯,也不在好强求,那当下这些匪人身上的财物便由你收走吧,也算是你自己得得。”

允儿见诗杉不经世事的样子,自讨没趣,也应声道:“也算萍水相逢一场,不知诗道友路途何处?”

诗杉冷了一会儿,想着两人看上去不是阴险之辈,便透露道:“在下便是去水帘宗问道的散修。”

允儿听了双眼放光,又活跃起来道:“啊,真巧,我和大哥也要去水帘宗,不如结伴同行可好?”

吴德音倒扯了扯嘴角,也对着他点头笑道:“既然诗道友顺路,那我们可彼此做个伴,也好以防万一”

诗杉见他们如此邀请,再有拒绝实在是有些不给颜面,与卿秋商讨了一番,便答应道:“也好,等我取了山匪的财物,就上路罢。”

吴德音与允儿应声便到一旁调息去了。诗杉将那些山匪都搜了一转,找到几个玄铁戒指,装的东西不多,林林总总收集起来有十多两银子,还有成堆的药草。

“这些药草拿来练低级丹药还是很合适的。”卿秋指示道。

诗杉记在心里,便叫上两人赶路。

一路上允儿手持白绫,仙女散花般在前面引路飞舞,看上去很是欢喜可爱,诗杉跟在吴德音旁边,你一句我一句的交谈着。

正巧诗杉想问两人关系,便笑道:“不知吴道友与允儿是什么关系?”

吴德音听了轻抿嘴唇,望着允儿欢快的背影,深沉的眼里飘然出清明的爱意,笑容便像发酵的酒般淳淳散开,柔声道:“算是青梅竹马吧,到如今二十几年,我们也快成婚了。”

诗杉看见吴德音神色陶醉,有些羡慕,心头便痴痴问道:“好姐姐,我们才认识不到半年,能比得过他们么。”

卿秋一代顶尖人物那甘于平凡,轻哼一声道:“我与你一日便当常人百年,跟他们比也不嫌掉价?”

诗杉被说的逗笑了,心情大好。

吴德音此时表露心意,再深沉也打开了话匣子,因问:“不知诗道友如何以练气前期的威力斩杀四个练气后期的匪徒的?”

诗杉听了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第一场实战,毫无经验的他居然以一敌四,不落下风,感觉是运气过于好了些,之前沾沾喜喜的心情全无,便道:“非是我自谦,运气太好些罢了”

吴德音略微挑眉,显然是不信,随口道:“每个人都有自己底牌,道友不愿说也是正常的,吴某虽有些多疑,但也不会违背正道之心。”

诗杉见吴德音身上正气浩渺,暗想这人虽暗藏心机,肯定也不坏,在之后的一路上也略交心意,坦诚对待。三人昼行夜息,又走了约十来天,终于远远看见了水帘宗的山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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