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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刀两断,信云中来


季杜走得很洒脱,仿佛西境之主的性命与他无关。

        子律甚至怀疑季杜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阻拦他们的去路,便是希望从周清涟的嘴里知道一些消息,很显然年代久远,即便周清涟一向运筹帷幄,但想让他知道他出生之前的诸多秘辛,的确是强人所难了。

        周药仁早就预见了自己的死亡,所以他才会有诸多准备,周清涟会来到西境也是他一手策划的,那么周药仁不让周清涟带话却让周轻轻代为转达,其中到底有着什么奥秘呢?

        子律轻轻地咬着自己的手指,不明所以,而周清涟则转过身来,深深地看了一眼心有余悸的周轻轻,真正的勇敢不止是迎难而上时的义无反顾,更是危难之后仍能云淡风轻。

        轻轻地抱了抱周轻轻,周清涟知道她只是一时被热血冲昏了头脑,不过是在危难时刻想要保护他这么简单。

        周轻轻微微颤抖,周清涟温柔地抚摸着她的长发,柔声道:“轻轻不怕,我们先离开这儿,好么?”

        “嗯......”周轻轻的脑袋深深地埋在周清涟的怀里,她偷偷地看了一眼子律,发现子律虽然转过头去,却仍然在偷看着她,不禁俏脸绯红,轻轻地推开了周清涟。

        既然季杜网开一面放周清涟离开,镇守古铜玄母的二位老者更加不会阻拦,不提周清涟有御圭在手,他们如今的状态实在是提不起勇气与周清涟为敌。

        周清涟看了一眼头顶空空如也的古铜巨兽,想必那两位老者碍于面子,不想留给周清涟一个不战而降的印象吧。

        轻笑一声,周清涟牵着周轻轻的手朝着城门快速跑去,狭窄的宫墙里没有任何的守卫,在子律的面前,若非真正的强者出手,来多少人都无异于送死,所以当他们接近城门时,王云卿轻轻地咳嗽了一声,站在了宫门前。

        他手持一柄青缸宝剑,身负流云铠甲,颇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

        子律双眉一挑,轻而易举地越过了周清涟,手中弯刀出鞘,深邃的寒光洒落在幽深的宫墙上,照亮了王云卿漆黑的脸。

        但周清涟如同魅影一般飘然而至,落于二人之间,挡住了子律的去路,对王云卿抱拳一拜,幽幽道:“王将军......”

        可王云卿轻笑一声,举剑示意周清涟不必言语,然后望向子律,淡淡道:“若是王子殿下此刀不出,想必心意难平,在下正有此意,还望殿下赐教!”

        子律的嘴角微微扬起,心中暗道西境之人果然痛快,要战便战,从不拖泥带水。

        所以他一把推开了微微愣神的周清涟,一刀既出,犹如风卷残云。

        王云卿的脸上闪过快意之色,一剑驱散了子律的刀锋,一步向前,巨剑劈斩。

        子律微微挑眉,王云卿果然不同凡响,仅仅一剑便知他与自己旗鼓相当,唯有与这样的高手交锋才能够磨练自己的武功。

        所以他毫无保留,迎着王云卿的剑以刀相撞。

        两人相错而分,子律的一缕长发被王云卿稳如泰山的剑意粗暴地折断,而子律锋利无比的刀锋则在王云卿的轻甲上留下了深深的痕迹。

        心中暗呼痛快,子律回身一刀斩向王云卿盔甲的伤痕,而王云卿一声断喝,长剑直指,便要刺穿子律的胸膛。

        周清涟微微摇头,没想到王云卿也是一个武痴,若是任凭两人毫无顾忌地交手,只怕会以一人身死而告终。

        所以他从天而降,一剑斩断了二人的武器,令二人不得不罢手,对他怒目而视。

        周清涟手持天寒剑,自然有恃无恐,他的剑锋有意无意地指向王云卿,盯着王云卿的眼睛平静说道:“王将军可知何为良禽择木而栖?”

        王云卿微微一愣,他当年只是西境之主崭露头角时的家将,因为誓死追随西境之主,才有了今时今日的地位,他的身上已经打上了西境之主的标签,并非没有人招揽他,那些人提出的条件也足以让他心动。

        可是他很清楚,他生是西境之主的人,死是西境之主的鬼,即便投于他人帐下,也因为他身上的标签而不可能得到重用,反倒不如为西境之主卖命。

        这样浅显易懂的道理连他都心知肚明,周清涟会不知道?

        难道说这一句话是为了嘲讽他?

        王云卿看到了西王塔上闪烁的绿芒,即便相隔甚远,他都能够感受到其中所蕴含的狂暴杀意,他很惊讶周清涟能够在那种力量下毫发无伤,并且越过层层阻碍来到他的面前。

        可是他更清楚面对这样的攻击,身披玄霜甲的西境之主一定不会有事。

        忠臣不事二主,更何况主人健在。

        见王云卿的脸色并不好看,周清涟微微一笑,道:“世人总爱用自己浅薄的见识去定义前人伟大的智慧,既然是良禽,自然振翅间便是万里,驻足休息在所难免,莫非还要在一棵树上吊死不成?”

        子律的脸上闪过异色,周清涟真是无耻,明明想着策反王云卿,竟然还能编织出这样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可是王云卿却笑了笑,从怀中抽出一封书信,恭敬地交到周清涟面前,大有深意地看了周清涟一眼,小声道:“周公子言之有理,这里有一封书信......”

        周清涟的眼里露出了然的神色,原来二位老者和无数守卫的消失,以及和子律交锋的这几剑,都只是为这一封信做铺垫。

        周清涟扬了扬手中的信,示意自己定然不会让王云卿失望,便在王云卿的指引下朝着宫门走去。

        子律异常愤怒,他觉得自己满怀热情与期待的两刀完完全全被王云卿算计了,可是周清涟推着他朝着宫门走去,他眼睛一转,狡黠道:“除非你给我看一眼信里写了什么,再赔我一把绝世宝刀,嗯......有天寒剑一半就行,我才原谅你们!”

        周清涟冷笑一声,随手将信丢给了子律,至于子律口中的宝刀,就算把他自己卖了都赔不起,若是子律有意纠缠,火速赶来的天凉宫高手会让他明白做人的道理,所以周清涟牵着周轻轻的手,快速离去。

        “唉,你都不等等我,你的信,这信你不看了?”子律愣神间周清涟便消失得无影无踪,子律恨恨地跺了跺脚,将信封撕得粉碎,可是信纸上空空如也,哪里有子律好奇的事情?

        子律怒吼:“周清涟,你又骗我!”

        周清涟摇头一笑,周轻轻不解:“兄长,你为什么不看一看那封信,难道你已经知道信里写了什么么?”

        周清涟装出若有所思的神色,然后皱着眉回答:“信里应该是空白的吧!”

        “啊?”周轻轻惊呼一声,更为不解:“那你要怎么知道王云卿是为谁送的信,他这么做又是为什么呢?”

        周清涟笑而不语,等到子律跑到他的身边,他才说道:“王云卿一向小心谨慎,他知道西境之主不会这么容易死,却又不得不有所准备,所以他会帮人送信,而信里既然是空的,为的就是一旦事情败露,便死无对证!”

        “哦......”周轻轻点了点头,算是明白了王云卿的狡诈。

        而子律则是将断刀收起,怒哼一声:“真是个卑鄙小人,下次交锋,你把天寒剑给我,我让他知道戏耍我的下场!”

        周清涟并不理会子律,若是天寒剑在任何人的手中都能够无坚不摧,那么便有违神器之名了。

        他指了指停在宫门对面的一辆漆黑马车,笃定道:“看到那辆马车了么,你的刀断了,就和那个赶车的说,让他告诉家里人,若是想要与我们交易,就送你一把宝刀!”

        子律喜上眉梢,却又有些踌躇,嘟囔道:“既然是要交易,见面礼就要一把宝刀,是否有些不合适?”

        周清涟扫了子律一眼,子律这副强装的扭捏样子实在是让人恼火,他哼了一声,不满道:“若是连这一点小小的甜头都不肯给我们尝尝,难道还好意思交易我手中的这个宝贝?”

        子律不再争辩,抚掌叫好:“言之有理,言之有理!”

        说完,他便向那辆漆黑的马车走去,那驾车的车夫轻轻推了推斗笠,便将车向子律赶来,停在了子律的面前,掀开了帘子,有请子律上车。

        但子律并不买账,而是傲然道:“想让我上车可以,你得和你的主人说,准备一把宝刀,至少要让我满意,知道了么?”

        子律扫了车夫一眼,车夫有着一张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脸,但是他这一个舒适的坐姿却是随时能够暴起杀人的凶狠坐法,而且此人不动,子律竟然无法看清对方的深浅,不禁心中一凛,见车夫笑着点了点头,他还以微笑,走入车厢。

        车夫继续驾车来到等候在宫门的周清涟面前,同样请周清涟上车。

        不过周清涟若有所思地望着车夫,忽然问道:“不知这位先生高姓大名?”

        车夫笑着摇了摇头,谦虚道:“不过是一个下人,主人未尝赐名,公子只管使唤我便是,何必在意姓名!”

        周清涟点了点头,觉得车夫所说之话在理,却又露出了诡异的笑容,看着车夫的眼睛,大有深意地说:“不过以先生的本领,无名无姓却终究有些不妥,若是先生不嫌弃,在见过大人之后,我愿意赐名予你!”

        车夫立即露出感激的神色,朝着周清涟抱拳一拜。

        在整个周王朝,虽然周清涟如今是通缉要犯,可是他家世清白,是流传千年的名门望族,能得他赐名,对于一个车夫来说是莫大的荣幸,虽然有所僭越,可是周清涟是府上贵客,背后那人自然要给周清涟几分薄面。

        一副相谈甚欢的样子,周清涟扶着周轻轻往走进车厢,但车夫忽然望着西王塔的方向,自言自语道:“顽石先生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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