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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3章


接连的声响不知吵醒了哪只虫蝉,引来了几声短促的叫唤,在夜色中格外清晰。

        落水处水花作响,裴誉行轻易来到那人背后,穿过那人腋下,转瞬带出了水面,又单手回划至岸,将她拉至岸上。

        夜凉如水,哪怕在水下时他已经意识到对方是个女子,也尤未在上岸后看到怀中人时来得记忆深刻。

        斑驳的月光落在假山和树影上,也投落至她姣好的面庞上,二人衣衫尽湿,相黏在一起,他只迟了片刻松手,女子身体柔软瘦弱的感受便涌至他脑中,惊得他皱了眉,放手后倒退两步。

        溺水的嘉禾生死挣扎之际被人救起,口鼻重新充满新鲜空气,她一上了岸便扑向身侧,肝肺都要咳出来,才咳呛出几口水,复而大口喘气。

        扶钟正提着灯笼从湖对面远远跑过来,却未靠得太近,着急道:“爷,您没事吧?!”

        裴誉行没搭理他,被他救起的女子面色苍白痛苦,娇弱可怜,他屈身半蹲,神色莫辨:“你是何人,因何落水?”

        嘉禾脑中尚处在那种溺水窒息的恐惧中,喉道和鼻间皆是火辣的痛感,她久久才缓过来,湿漉漉的面庞抬起,随着她的动作,裴誉行看见她莹白的下巴凝了一滴水珠,在月色下折出一丝清冷的弧光,转瞬砸落地间。

        他目光随之而动,意外划过那截纤细易折皓颈时,忽而又避开视线。

        嘉禾亦看清将自己救起的人,一袭绣暗纹的白袍,姿容丰神俊朗,竟是不久前她躲在假山后看见的国公府世子,她垂眸,双手握成了团,声音极轻:“我……是侯府三姑娘……”

        裴誉行略皱眉,见她避及了后一个问题,也无意过多问,“你若无事,我便离去了。”

        “公子!”嘉禾在男人起身的瞬间拉住了他的一角衣袍,她望着男人面如冠玉,谪仙一般清冷出尘的脸,不知为何能从身体中生出胆气,她抓住了他的衣袍,如同抓住救命稻草,泪光萦面:“公子……公子既相救于我,可愿娶我?”

        裴誉行眼中骤然降寒,旋即甩落了她不堪一折的腕臂,他面无表情,甚至可以称之为冷淡,语气已经没了原先的客气,“不过一小小庶女,痴心妄想。”

        他并未用多大的力,只是嘉禾姿势本就不稳,这一动作,她扑倒在地,嘉禾咬着唇,细碎的石子擦过那只白得分明的手,瞬间冒出了血珠。

        这一幕落入男人眼中,他神色一滞,又很快将目光撇开。

        旋即。

        “扶钟。”他偏头,忽地沉声。

        “小的晓得。”

        侍奉多年,扶钟当然明白他的意思,在裴誉行出声后便飞快熄灭手中的提灯。

        他们所在湖的这面有许多树石遮拦,虽阴恻恻的,却是救人时他留意择的地儿,轻易能将三人挡住。

        “你去右边瞧瞧!”

        两个宣阳侯府的下人听到动静寻来,这湖离府中各房都算不得近,但想来方才他们的动静略大了些,只是这样慢的速度,怕是等掉水的人沉底了才能赶来。

        ……

        “可见有什么古怪?”

        “未曾!”

        两个下人说不上尽心,粗粗一扫,没见什么异常,又结伴离开了。

        嘉禾听着两个下人的声儿,身体发着抖,却一点动静也不敢发出。她将自己的妄念说了出来,明知会被拒绝,可又忍不住失落和悲伤,也因为那样的话,她将头压得极低,不敢再去看他。

        他应该很生气吧,也是,湖水刺骨冰冷,嘉禾湿衣下的身子已然冷得麻木了,她恍惚地想,没有人被那样威胁还能高兴的。

        又想,他下水救她,身上估计也已经湿透了。

        思绪杂乱间,那两个人走远了,一件玄色的披风忽然落到身上,嘉禾错愕至极,长睫微闪。

        男人的声音就在上方,几近无情:“今夜之事不会有旁人知晓,姑娘说的话我也可权当过耳,日后若再挟此事说些不当之言,休怪某不客气。”

        嘉禾拽住披风的手微微发紧,脸庞又低下去半分,风拂过,她的声音颤抖着,像要碎在风中:“多谢公子……”

        男人已经离去,她在地面静静久坐,手上的血迹已经凝固,她浑然不觉,呆呆望着天上月。

        听兰没多久便着着急急地寻来了,见她衣衫湿透又盖着黑袍的模样,连灯笼都落了地,吓得魂飞魄散:“姑娘!姑娘您别吓奴婢……”

        听兰伸手抱住了她,在她怀中哭出了声,又不敢大声。

        嘉禾抚了抚她的发顶,干哑中平静异常:“抱歉,今夜让你担心了,日后我会好好的,我们回去……再想想办法。”

        -

        裴誉行回了府,又稳步直回了屋,他转进净室,第一件事便是将自己的湿衣脱下,搁至架上,“扶钟!”

        “哎!!!”

        “备水。”

        扶钟迟一步才回,裴誉行进府,一身湿的模样不知落到多少下人眼里,还是他善后,逐一打点,免得事情落到乐康郡主耳中,又该担忧。这一来二去地跑,回来就累得瘫坐在地上,他仍咽不下这口气:“照小的说,这么冰的水,爷就不该救那女子,一句感激的话都没有,竟然还要挟爷娶她!”

        扶钟又是愤懑,又是苦口婆心:“这天下多少女子都一个样,都如狼似虎地盯着您呢!爷你日后在外要保护好自己,让小的省点心,可别再像今日这般冲动了!”

        他家世子美名在外,魅力无边,隔那么十天半月便有人碰瓷,府门有之,酒楼茶馆有之,这也就罢,为了见上裴誉行一面,故意模糊其词,最后被当成嫌犯带到公堂的女子都有,可真是让他操碎了心。今日他就想拦着的,奈何裴誉行动作太快了,这不,又被赖上了吧?

        裴誉行被聒噪得连沐浴也不安生,眉骨俱是郁色,语气不善地道:“我已经够头疼了,你闭嘴。”

        “小的又没说错……”扶钟瘪着张脸,咕哝了一嘴。

        裴誉行闭着眼,倚在浴池边,温热的池水氲氤了一室的水雾,身体也渐渐温热起来,他脑中有些糟糟的乱,总不受控制的浮出女人擦伤的手,那血珠好似有些刺目……其实只是小伤,但他一想起便有些不自在。

        他不是故意的。

        谁叫那女子说那样的话。

        ……

        他好像是下手狠了些。

        室内沉寂许久,扶钟听到自家世子爷迟疑的声音,“……你,去库房找瓶好点的金疮药来。”

        ……

        翌日,裴誉行去刑部公衙上值。

        裴誉行如今不过二十二岁,现已居刑部侍郎之位,还是去岁皇帝亲任的,倒不是皇帝偏袒,而是因为早年破了几出命案的“丰功伟绩”。

        来往众人见了他纷纷问好:“裴大人早!”

        裴誉行兴致怏怏的点头,穿过一道影壁,脚步左拐了直走,又半展着手中的折扇相掩,打了个哈欠。

        这一大早,甚是困。

        扶钟忙左右相望,生怕被人瞧见了,有损他家爷君子之名。

        “爷,方二家的醉鸭今日开摊,回府路上爷可想去尝尝?”

        裴誉行瞥他:“是你想尝吧?”

        扶钟嘿嘿笑。

        “爷,那金创药爷怎么不带着了?”扶钟昨日给他从库房翻出来,今一早出门时便见他揣进了兜,而后又丢回了桌面,扶钟原先以为他要带着给什么人的。

        裴誉行敲着扇子的手一顿,本来漫不经心的脸上突然露出点烦躁,“问那么多什么,你最近是欠教训了?话多得很。”

        扶钟委屈,他如何话多了?

        今日的公门倒没什么要事,只是听说了一出案子,前些日子门下省左谏议大夫张宗伤了头死在家中,事发前曾与其甥舅郑贤齐在屋中下棋,忽而发生争吵,听说是因为郑贤齐迷恋上了赌博,在外欠了不少债,找张宗要钱来着,不料张宗会暴怒,还使茶杯打伤了郑贤齐,郑贤齐也不服挨打,反手将张宗推开,致使张宗摔到桌角,撞破了头,死了。

        扶钟听闻啧啧叹了一声,裴誉行没吭声。

        郑贤齐此人他是知道的,张宗的妹妹和妹夫去得早,他便很早的时候便接回了家亲自教养,张宗疼爱这个甥舅可比亲儿子要疼爱得多,郑贤齐人也有些小聪明,去岁已经中了举人,不料竟成了如今这番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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