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第82章
段允怀抬手用灵力扶直了江鱼弯着的身子，认真道：“天剑宗其他人如何我不管，你们一直是我们的师弟师妹，在外面行事照顾好自己，也注意分寸。”
他顿了顿继续道：“善非纯善，恶非极恶，世事难料，是非曲直从来没有明确的界限，万事仅凭本心而已，我相信你们会做好的……若是你们走错了路，作为大师兄，我责无旁贷，你们明白吗？”
“是，知道了。”
江鱼弯着眼尾掩下眸中的酸涩，抬着胳膊戳了戳墨寒辰，低声道：“和你说的，不记得了？”
墨寒辰抿了抿唇，对段允怀行了一礼，道：“当初对大师兄多有冒犯，多谢大师兄不计前嫌，那道魔气若是给你造成过困扰，我很抱歉。”
说罢，他的掌心一抬，便牵引着一道魔气从段允怀的体内出来了。
段允怀笑了两声，随口道：“不妨事，若是没有它，今日找你们可能还要费一些功夫，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好。”
段允怀转身前，将目光落在墨寒辰身上，看了他片刻才道：“小寒，这些年你走得有多难我们都知道，师父不曾怪罪过你，若是有机会，见他老人家一面。”
“嗯。”
段允怀视线在他们之间转了一圈，弯着唇角对墨寒辰道：“如今得偿所愿，照顾好小鱼，若是她在你这里吃了苦头，我们不会给你好果子吃的，听见了吗？”
墨寒辰哑笑着应他，“知道了。”
这种感情她从未体验过，心里有些酸涩，江鱼认真道：“大师兄，若是方便的话，替我们向夏木和师姐问好。”
“嗯，我该回去了，你们要注意安全，混虚秘境不好走……若是还有需要，依旧可以这样唤我，我会来找你们的。”
“好。”
段允怀离开以后，江鱼望着他离开的方向许久没收回视线。
墨寒辰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抓住了她的掌心，指尖轻轻地挠，试图拉回她的注意力。
江鱼愣着收回思绪，便觉得他的动作有些太粘人了，抬眸看他一眼便觉得他眼角眉梢挂着的委屈几乎要溢出来。
心里的酸涩感动散了大半，她好笑道：“怎么了？”
墨寒辰穿过她的指缝牵着她，垂着眼眸轻轻开口：“没什么……”
他这样哪里是没什么的样子，江鱼晃了晃他们握着的手，笑道：“既然没事，我们便回去吧。”
“嗯。”
墨寒辰将她抱在身前，俯首和她对视，抿了抿唇，拧拧巴巴道：“师姐是想回天剑宗吗？”
江鱼看出他的忐忑不安，歪着脑袋轻笑了一声，握着他的指尖轻轻掐了一下，“我想去有你在的地方，当然如果以后我们能再回去，应该也是很不错的，只是不知道有没有机会了。”
“好。”
好什么？
江鱼还没问他，便见他朝她压下来，薄唇在她唇角蹭了蹭，哑声道：“我知道了。”
周围的魔气缓缓包绕着他们的身形，江鱼再一睁眼，他们便回到小屋了。
墨寒辰抱着她在床边坐下，把她放好之后便收回了动作。
江鱼晃着脚尖，好奇道：“之前没听你说过是大师兄带你离开的，你们那时候发生了什么？”
墨寒辰坐在她身边，敛眸道：“剑冢下的镇魂冢暴动，里面镇压的妖魔逃了出来，长老他们还没来得及找到我，大师兄帮我掩藏了气息带我离开。”
“镇魂冢？”
她脑海里关于这个镇魂冢的记忆几乎没有，只隐隐约约记得是在天剑宗的剑冢之下，以前因为赤云剑还在剑冢内，对镇魂冢内妖魔的压制几乎是最强的。
或许是因为赤云剑认她为主跟着她离开，剑冢对镇魂冢的压制便薄弱下来。
只是……这和他堕魔有什么关系。
墨寒辰听见了她的心声，望了她一眼，解释道：“我入魔时，有一个东西进了我体内，它的魔气太高阶纯粹，对一众妖邪的压制极强，大师兄带我离开之后，便让我控制那些魔物，确实是能做到的。”
江鱼皱着眉，直觉那个东西不简单，便问道：“是什么？”
“不知……”他顿了顿，继续道：“后来听天剑宗前往魔界对付我的长老们说，镇魂冢内，由掌门封印的两颗魔核不见了。”
魔核……
江鱼几乎是下意识便想起来他们在乌陌镇除掉白野之后取到的那颗魔核，那时候夏木打开那个装魔核的盒子时，墨寒辰当即便受到了影响，脸色还十分不好看。
她记得，那时候他们是一同将那颗魔核交给了长老李玉的，如果进入他体内的魔核是这一颗，便说明了那颗魔核最后转移到了萧何手里，由他封印后镇压在镇魂冢内。
可白野的魔核，居然诡异强悍到这种地步么，居然需要他们掌门亲自出手。
想到这里，她又隐隐回忆起她初到这个世界被毒蛛重伤醒来时，她去找过长老仇泽，那时候他说的也是将魔核给了掌门。
这么一来，两颗魔核的来源都有了大概的方向。
只是……为什么是两颗魔核，这两颗魔核又有什么联系，为什么进到他体内的又只有一颗？
没多纠结，想到什么她便问了，江鱼道：“是那两颗魔核其中一颗进入你体内了吗？”
“应当是如此。”
这两颗魔核，就她所知，与墨寒辰有关的只有一颗。
“这么看来，你觉得像是我们在乌陌镇碰上的白野的那颗么，我记得你受它的影响很大。”
墨寒辰皱着眉道：“是，但又不完全是，白野的魔核没有这么强大的能量，我一入魔，实力就在大师兄之上了……”
他的话很严肃，可不妨碍她想起方才他在沙漠向她坦白他留了一道魔气在段允怀体内时，他那有些懊恼又想蒙混过关的表情，江鱼好笑道：“所以你对大师兄做了什么？”
墨寒辰一直垂着眼睫望着她，听见这话不自觉抿唇，默默移开视线没看她，道：“没做什么……”
江鱼笑着往他身上一靠，眯着眼道：“我又不怪你，这么紧张做什么。”
她靠在他身上弯着眉眼笑了一阵，继续道：“真没做什么？”
墨寒辰抬手护在她身边，嗓音极轻道：“我打了他。”
“这就是你今日说的那时候对他的冒犯吗？”
她笑着仰头看着他。
“嗯……”他垂着眉眼无奈，那时候太冲动，他还一直提江鱼，没忍住就动手了，现在明白这其中的前因后果之后，便觉得有些愧疚，但再来一次他大抵还是收不住手，当然这话不能被江鱼知道。
江鱼叹着气惋惜，颇有些凝重遗憾地道：“那确实是不应该啊，小师弟……”
他神色果然肉眼可见地黯淡下来，江鱼好笑又心软，翻了个身凑到他身前，唇角微弯道：“不过没关系，以后有机会，我们一起给大师兄正式致歉。”
“好。”
江鱼弯着眉眼和他对视片刻，靠在他肩上又翻了回去，半是问他半是自言自语继续道：“你是觉得不完全像是他的魔核么，这么看来好像也对，白野根本没你厉害，可是进入你身体的那个东西，到底是什么呢？”
“不知。”墨寒辰唇角微扬看着她懒懒靠在自己肩上，抬手护在她腰间。
他的答案在她意料之中，否则他早告诉她了，江鱼又道：“所以是因为如此，你才会有控制不住自己魔气的时候么，我以前没听说过你这样的情况，别的魔都是能控制自己魔气的，对吧？”
“嗯，”墨寒辰耐心听她分析，认认真真地答，想了想又道：“但我会控制住的，师姐不必担心。”
江鱼抬着眼眸望他，朝他眨了眨眼示意她清楚了，又问道：“你好像没和我说过此行你要做什么，是为了那处大传承吗？”
“是，若是得不到便毁掉。”
江鱼点头，赞同道：“我也是这样想的，你的处境太两难，传承若是落在他们手里，他们一味地除魔，尤其这些年你和他们的龃龉愈发地重，根本没有和解的办法，他们早晚会对你动手的。”
“嗯。”墨寒辰弯着嘴角听她说话，一只手揽在她腰间轻轻地拍。
“对了，你知道那处传承有什么契机吗，这个我从未听师父提起过，似乎是随缘的。”
这个江鱼确实不知道，原书里谷灵希出现在传承内，就是眼睛一闭晕过去，然后再一睁就到了，那个小白作者后来也没补充这部分的内容。
“不知，但是传承的位置大概可以确定，在秘境正中一处山谷内，不过那里会比较危险，届时师姐跟在我身边不要离开。”
“好。”
墨寒辰的手轻柔地拍，本来是没什么问题的，可江鱼腰间有痒痒肉，一碰她就痒得想笑，靠在他身上往旁边躲。
她一只手按着他还要拍的手，喘着气笑得厉害，哑声道：“不许拍了，我好痒……”
像是要和她作对，墨寒辰被她按住了手掌，指尖还不安分，轻轻地蜷继续挠她，这可比刚刚拍的时候更痒。
江鱼一边笑一边往他怀里缩，握着他的指尖，没什么威慑力地警告他：“不许挠了！”
墨寒辰闷笑着应她：“嗯。”
然而指尖还是在偷偷地动，江鱼拿他没办法，在他的怀里翻身，一张脸笑得发红，瞪着他道：“你再这样，我就告诉大师兄，他说若是你对我不好，他们要给你吃苦头的。”
墨寒辰哑着嗓子闷笑了两声，凑在她唇上亲了一下，反问道：“我对师姐不好么？”
江鱼早被他锻炼出来了，只是这么一个浅浅的触碰没办法让她红脸，她梗着脖子狡黠道：“可是你挠我。”
墨寒辰睁着眼睛说瞎话，哑笑道：“没有挠，只是碰了一下。”
她瞪着一双眼，也不知道她这个小师弟什么时候练就了这样的本事和厚脸皮，他以前不是这样的！
江鱼气得脸颊微鼓，呼出一口气斥责他：“明明就有，你又耍赖。”
“嗯，”他轻笑了一声，指尖微动在她的痒痒肉上走了一圈，哑着嗓子问她：“那你要告诉他们我挠你哪里了吗？”
江鱼在他指尖动的时候便弯了腰蜷腹，还是没躲过他的偷袭，一边笑一边躲他：“你挠我腰了，哈哈哈哈，你、你不许挠我了！”
越往他身上靠越方便他挠，江鱼双手撑着身子往旁边躲，笑得肚子发疼。
墨寒辰低低笑了两声，伸手把人捞回来，把她按在自己身前，哑笑道：“不动你了。”
江鱼趴在他身上，一只手按在肚子上缓气，眼尾笑得发红，半响没喘匀一口气，她哑着嗓子道：“小师弟，你变坏了，你以前不会这样对我的。”
墨寒辰笑了笑，两手护在她身侧，轻声道：“以前也想这样对你。”
江鱼一愣，想起她以前发现墨寒辰对她的小心思和她那些顾虑，垂着眼睫低低道：“万一我对你不好，那怎么办啊。”
“嗯？”墨寒辰嗓音低哑，轻轻落在她耳边，带着无所谓的笑意：“师姐对我很好，况且我留你在身边也不需要你做什么，只要你开心就好。”
“好吧……”江鱼闷在他肩上，趁他没注意，扭头在他耳边亲了一下，偷偷笑道：“若是我做的不好你便告诉我，不要一个人生闷气，也不许冷落我，听见了吗？”
“嗯，知道了。”墨寒辰低低地笑。
江鱼想起他们那天晚上发生那件事以后，她冷着脸躲在被子里逃避他的时候，又觉得自己有些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过分，她补了一句：“那天晚上……我不是故意不理你，但是我真的很生气，怕说话伤到你，所以才那样……”
“但那样好像还是伤害到你了……若是以后我们再有争执，再发生那样的事情，你答应我，给我一些时间，不要乱想好吗？”
“好。”墨寒辰顿了顿，垂着长睫哑声道：“没有下次了……”
不会让你生气，更不会让你一个人憋着所有的坏情绪来迁就我。
江鱼趴在他身上懒懒打了个哈欠，又想起一件事，直起身和他对视，皱着眉道：“但是好奇怪啊，天剑宗的护门大阵，对你没用吗，还有那些流蹿的妖魔，也能逃过护门大阵的检测么？”
墨寒辰抬手抚平她的眉心，“不知，我当初也疑惑，但是找不到答案。”
江鱼勾着嘴角趴回他身上，低低道：“这样的话，我们以后或许能回去看看呢。”
墨寒辰失笑，收紧拢在她身后的手，闭上眼睫轻轻“嗯”了一声。
“我困了。”江鱼闭着眼，下巴搭在他肩上，语音绵软懒倦。
“好。”
墨寒辰熄了烛火，将两人的外袍脱下来，便抱着她躺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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